得罪?
锦悦头皮有些麻。
您可是四爷,未来的天子啊。
“妾身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挺大的。”
我胆子若是小了,早就被你吓死了。
锦悦面露迷茫,故作迟钝道:“妾身……”
“别装腔作势了,爷看着烦的很。”
锦悦不吭气了。
然四爷看着她那倔强的模样,突然间就来了兴致,以前的年锦悦可不敢这般对他,但凡他一生气,这女人就会用她那妩媚无骨的姿态魅惑他,害得他每一次都招架不住,举手投降。
但是最近,她变了。
倔强固执,不服软。
或者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
他爱新觉罗胤禛,专门驯服那些不服气的女人。
“今日爷休沐,一会没事,陪爷下棋。”
锦悦想了想道:“爷,皇上吩咐过了,要妾身给他养蘑菇。”
“为什么?”
“大概是九爷不记得往宫里面送。”
她其实能猜到,康熙是觉得八爷对侍弄蘑菇不上心,他当甩手掌柜的,将东西交给下人们侍弄,这下人们又不是专业的,随便做做就交差了。
所以康熙才将事情又交给她了。
“胡说,庄子里的蘑菇侍弄好了,都是先送进宫里面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爷进宫去问问皇上?怎么就将这般重任交给我了呢?”
你种你就去问,看你爹打不打你板子。
你还别说,四爷真的问了,只是康熙只说了一句话:老八没多大耐心啊。
“皇阿玛既然要你弄,就说明日后有大福祉等着你呢。”
锦悦微微颔首,这一点她相信。
她想过了,即便是自己改变不了众人的结局,那他也要抱着康熙的大腿,求一个恩典啥的。
比如说免死金牌?比如说年家三代安然。
万一自己没那个能力改变,还能给年家求一个恩典。
“四爷,皇上说要我侍弄蘑菇,我这是去庄子里还是?”
这家里人多口杂,这万一被人知晓传出去给了八爷,那不就完了。
四爷似乎知晓她心中所想一般。
“就在你院子里弄吧,放心,爷的府邸严密着呢,就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哎,真不可爱。
活该你日后被万民骂。
不能出门,还要面对他,锦悦这心中多少有些憋闷的很。
“你吃饱了吗?”
锦悦点点头。
“吃饱了就好,你不是要整蘑菇吗?一会爷帮你。”
帮?
你要怎么帮?
“爷是要亲自动手吗?”
“爷正有这个意思。”他倒是要看看,满大清都找不出能人来,怎么她一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秘诀。
帮忙?我看你是要窃取‘机密’吧?
哼,我倒是也想看看,堂堂王爷,能不能弯得下腰?
只是当王爷要动手,下面的丫鬟却犯难,这些事怎么能让爷干?
然而年主子却不上心道:“你们去给我整一壶茶水来。”
最后瞧着主子指挥着四爷干这干那的,吓得丫鬟们都不敢出气了。
不过还好,四爷活干的不好,她没有像训斥怀庆格格那般说人家笨,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锦悦刚开始确实有些意见,不大乐意四爷在院子里碍眼的,可是当四爷真的任劳任怨,干苦力,满头大汗,多不假他人之手的时侯,又有些心疼。
就如前两世一般,让人心跳莫名加速。
她与他搭话,挥掉脑海中的乱七八糟,只是解释着解释着就蹦跶出来几句现代语言,四爷有些听不懂了。
“什么是食用菌?”
蘑菇就是食用菌。
“怎么才能寻找到食用菌?你不是说蘑菇分好多种?爷怎么确认它们的种类?”
“废旧木屑里面都有。至于怎么确认?我也不知道,瞎猜的呗。”
四爷挑眉看她,不大相信她不知晓。
本来不苟言笑的四爷,微微扯动嘴角,倒是多了分柔和。
锦悦看着四爷笑了笑道:“爷就是这般请教问题的吗?”
四爷微愣。
“三人行必有我师也,爷,你说呢?”
“年师傅?”
锦悦当真是点了点头。
“哎。”
四爷瞧着她偷腥一般得意的笑着,摇头失笑。
让当朝王爷喊她师傅,这女人倒是真敢啊。她父亲被奉为一等公,给了这丫头跟爷叫板的勇气?
不自量力啊。
不过瞧着她偷腥一般的笑容,他心中倒是没生气。
他堂堂王爷,没白的跟一个丫头计较。
他大丈夫能屈能伸。
然而四爷的确是能屈能伸,这一天的时间,忙上忙下,任劳任怨,直到最后他意识到,面前的女人是真的真才实学的。
食用菌?放眼整个大清,谁有这般见识。
从菌种的确认,到培育出来后的储存,细微之处,皆是重点,也是最难搞定的。
学习令锦悦愉悦,也令四爷满足。
他大概知晓侍弄蘑菇是个细致活,也不跟锦悦争了,让她弄,他全力支持。
只是忙活了一日,四爷是真的累,毕竟养尊处优了半辈子,经不起锦悦的这般故意折腾。
还未曾到饭点,四爷就让人上了饭菜。
这一切被后院女人知晓,李氏却没事找事的去了福晋院子里。
言语之间隐射那锦悦无法无天,居然在十五的时侯,留爷在东跨院子里歇息,这是公然叫板福晋。
说到初一十五本该在正院休息的四爷,昨夜却罔顾规矩去了东跨院,且一呆就是一整日,让人暗骂了一句狐狸精外,且又有些羡慕。
四爷从来没有为谁罔顾了规矩过。
这无疑是在告诉后院所有女人,年氏是意外的。
然而福晋只是笑笑道:“这后院本就是爷的后院,且昨人从宫里回来,我本喝了点酒,不便侍候爷,故而爷才去了东跨院的。”
福晋这般解释,一来感谢年氏,二来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这初一十五的规矩,是年氏告诉她在小日子来后七日内左右行房最易于怀孕后,就已经被打破了。
而她确实也抢了年氏的恩宠。
如今还回去也是应当的。
“福晋就是大方。”
李氏最近能出门,又开始四处寻不愉快了。
“福晋,听说您最近给怀庆寻了师傅。这怎么能行呢,她本就是在宫中,有宫中有名气的嬷嬷们教育,怎么能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教育……”
这话真的越说越离谱了。
福晋不想与之废话,她道:“这是爷的意思,李氏,你若是不想,那么就去给爷说说吧。”
李氏一听这话,眼神就不大好了
“谁不知这府里的一切都是福晋做主的,福晋这般说,不过是推诿?还是说福晋瞧不上宫里的皇额娘的教养?
“你。李氏,你这话本福晋就要与你掰扯掰扯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推诿?我给怀庆寻的师傅,远近闻名,各府上眼扒着都寻不来的,若非我娘家与曹家有旧,那李清蓝如何会来咱们府上教育孩子?你不知好心便罢了,还敢污蔑本福晋,真是反了天了,此事真该去爷跟前说说了。”
李氏一见福晋居然急了,心中莫名的后怕,可是这事就算是闹翻了天,她也是有理的,试问宫里面什么都不是最好的?
福晋见她还是不识好,就道:“小翠,去请爷过来。”
小翠出去了又回来了。
“主子,爷让您和侧福晋过去。”
东跨院内
四爷忙活了一日,是真的累了。
四福晋和李氏过去,正瞧见四爷光着膀子,脱了鞋子,在凉亭内坐着,那架势,真跟田间的农夫没啥区别。
这一幕,当真是刷新了她们对四爷的认识。
李氏惊呆不已,在去瞧着锦悦,她倒是一身清爽,只是那装扮,头发辫一个辫子,看着像是个丫头。
这是新换的衣服?这两人听天白日的,不会‘忙活’了一整日吧?
真是不知羞耻。
这年氏?
嫡福晋只是一瞬间的错愕,当然没有李氏想的那般龌龊,她上前一步,给四爷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爷,您这是?”
“今日爷学了不少东西啊。”李氏瞧着也不甘落后,站在四爷身后给四爷扇着扇子。
锦悦瞧着四爷被侍候的模样,直翻白眼。
他是干活了,可干一下问十句,这一天下来,也没干多少活好不?
锦悦偶尔望过去,似乎瞧见嫡福晋埋怨的眼神。她则默默底下头,看自己脚尖。
“年妹妹,这天气,将爷累坏了可怎么办?”
锦悦看了四爷一眼,然四爷没吭气,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饮了。
这是无声的抱怨了?
锦悦想了想就道:“爷,您累吗?您要是累了,您去歇着吧,剩下这活让丫鬟们做做就行了。”
累!能不累吗?这女人整整一天都在指挥他干活,真是连跟木快都没抬过,就靠嘴巴吩咐了。
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孩子那事,还没过去吗?
见四爷没吭声,锦悦则转向福晋道:“福晋,您不是有事找爷吗?”
那架势仿佛在说,您快将爷领走吧。
四爷心道:爷干了一天了,这女人还嫌弃上了?
四爷没理会,放下茶杯问道:“你们两个什么事?”
李氏不等福晋开口,就先抱怨上了。
“爷,是怀庆的事情,这丫头一直都是养在皇额娘身边的,怎么突然间要在府上教养了?这宫里的师傅,比宫外的不知好上多少。回来学习,怕怀庆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