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听后陷入了沉思,他没有赞成也没有说不赞成,只是久久的才问道:“先生觉得我该如何?”
“无规矩不成方圆,自然是树立起规矩。”秦道然是个认死理的。
“好,爷知晓了,日后都按照规矩办事。”
秦道然走了。
九爷在座位上久久不能平静。
他其实知晓秦道然说的案子。
侍妾投毒的案子他曾经受理过。人死家亡,最后一女害死阖府上下几百人的事情惊动全大清。
他不曾忘怀呢。
“富贵。”
他突然间喊了一声富贵,富贵进屋问:“爷,有何吩咐?”
“富贵,你说这后院的女人,能干出杀人的事情吗?”
富贵刚才听见了九爷跟秦先生的话,说实话,他听后也有些毛骨悚然啊。
“爷,别的奴才不知晓,就是奴才现在跟着爷您,与奴才来说就是泼天的富贵了,若是哪一天爷突然间不要奴才了,那奴才心里面肯定会伤心,但是奴才保证,奴才绝对不会怨恨爷,奴才的富贵都是爷给的,奴才不敢也不能做出对爷有害的事情。”
九爷看着富贵,轻笑一声道:“爷没白疼爱你。”
富贵见爷心情好些了,则道:“爷,梅亭苑的主子,有个不如意就摔东西,奴才听说这个月都换了两拨了。如今那位因爷没有去看她那边就摔了东西,这日后万一?”
“你说得有理,刘氏恃宠而骄,确实该敲打了。”
九爷这会儿没去刘氏房内,而是去了嫡福晋院子里,董鄂氏见爷过来,略装着吃惊的模样,随后才上前迎接道:“爷回来了?”
九爷轻嗯了一声,随后坐上椅子上。
“爷,外面的事情可是忙完了?”
“哪里是忙完了,这不是家里有事吗?”
董鄂氏也不瞒着,则道:“可是刘氏差人去请爷了?刘妹妹怀着身孕,难免敏感些,时刻想要爷去安抚。”
“……”
九爷盯着董鄂氏,想看看她说这话有无包含别的意思,可不知是对方隐藏的太深,还是道行太深,他竟然没有看出任何的不适。
“爷这么看着我作甚?可是我哪里不对劲?”
九爷心中略尴尬,他道:“洗洗睡吧,爷明日还要早起,领着那些洋人逛逛呢。”
有些承认错误的话,他竟然说不出口来。
罢了,等找个恰当的时日吧。
隔日一早,爷出了门,董鄂氏慢悠悠的吃了早饭,让人收拾后,就听门外人说,朱栋来了。
朱栋过来跟他抱怨歌舞坊的事情,他说九爷准备让萧潇进宫献艺。
“你哪里听来的这等闲事,你姐夫最近可忙得很。”
“我就知晓姐姐不知。”朱栋的反应很大,“歌舞坊是咱们的,凭什么他做主了,萧潇也是,明知晓咱们对她另有打算,竟然瞒着我跟姐夫勾搭上了,这种人真枉费咱们当初苦心收留。”
董鄂氏却没有朱栋那般大的反应。
这人嘛,都有私心的。
萧潇应该觉得她的安排太慢了。
董鄂氏则问:“他们是如何打算的?”
“姐夫让其进宫设宴,一鸣惊人,之后太子爷请旨赐婚,好像还牵扯到大阿哥。”
好像?
董鄂氏认真地看着朱栋,朱栋则道:“我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严重,所以才来跟姐姐说一声的,姐姐到时候问问姐夫就好。”
董鄂氏微微颔首。
梦中可没有这一幕发生。
朱栋轻叹一声道:“我总觉得会出事,姐,你不能让姐夫这么弄下去。”
董鄂氏看着朱栋则道:“我家弟弟长大了,还知晓居安思危了。”
朱栋脸色略红。
“这不是姐姐教导的好吗。”
董鄂氏没跟他贫嘴,让其有空多关注些歌舞坊的萧潇。
朱栋自然会关注的。
朱栋走后,董鄂氏则斜靠在炕上,思索着九爷可能的筹谋。
梦中萧潇与太子爷不清不楚,被人发现,最后惨被遗弃。
这也是太子爷被皇上厌弃的最绝佳的地方。
太子爷虽然因此被皇上厌弃了,但是策划这场事情的人,也因为这件事而被皇上厌弃。
其实她能明白皇上的心情,自己捧大的孩子,若是被别人陷害,若是自己,也绝对会记恨陷害孩子的人。
可是自己该不该管呢?
青黛进来,瞧着自家主子斜靠在炕上,则到里面拿了件羊绒毯子来给福晋盖上腿。
“钦天监的人说,这两日会有雪的,寒气来袭,福晋可要小心些。”
董鄂氏轻声道:“今年还没下过雪呢。”
“是啊,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不下雪总觉得少点什么。”
的确是。
今年雪下得格外晚,她记得年三十那日才开始下,且一下就是暴雪。
“吩咐府上的人,注意保暖。”
青黛还没有回应,就见罗黛进来回话道:“主子,刘氏过来了。”
董鄂氏起身,青黛上前侍候,随后问了句:“可说来做什么?”
“说是来给福晋请安。”
董鄂氏轻哼,心道:这应该是讨不得好,来抱怨的吧。
不过抱怨也抱怨不到她身上来,这都是九爷安排的。
虽然不想见,但是却又不能不见,身为福晋关怀几句也是应当的。
“让其在偏殿等着吧。”
“是。”
董鄂氏穿戴整齐,这才去偏殿了。
进去坐下,刘氏也是坐着且没有动,嘴上道:“福晋,妾身子重就不给福晋请安了,免得伤了孩子。”
来为刘氏请平安脉的人,说刘氏怀的是阿哥,而刘氏自己也觉得怀的是儿子,所以到处炫耀,整个府上都觉得她怀的是个儿子。
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胆无礼。
董鄂氏则笑着道:“爷已经免了你的请安,你日后有什么事让丫鬟来通知声,身子重,不适合来回跑的。”
刘氏见福晋脸色如常,不怒不喜,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如今的福晋看着好说话,可是如完颜氏所说,福晋现在更高明了呢。
不动声色的就让爷断了她的开销。
“福晋这里暖和得很呢,妾倒是希望日后能常来呢。”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模样要多恶心就多恶心呢。
青黛想要上前回一句‘你怎么敢跟福晋比’,但是瞧见福晋微微抿着嘴唇,目光柔和,宛若慈母,她则默默的后退。
福晋看着她,也不接她话,而是另外说道:“宜妃入了工部是母妃之功劳,母妃现在惦记让爷入朝堂,办理朝事,若是谁敢耽搁了爷办理事情,母妃应该会很生气的吧?刘妹妹,你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