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笑了一笑,说道:“是吗,那我可是要好好谢谢你了。那你既然如此,怎么今天沉不住气,冒着危险来杀我了?”
黑衣帮帮主道:“因为我现在不得不杀你。如果我不杀你的话,你将来一定是我的心腹大患。”
江陵悠然自在地说道:“看来,你好像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黑衣帮帮主仰天长笑,说道:“当然。我看人一向是很准的。虽然你现在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你这个人天赋异禀,如果你在青衣帮里得到他们的真传,再加上自己的想法,难保有一天,你的武功不会在我的上面。到那个时候,如果我还没能练成五宗合一的心法的话,就会败在你的手下。”
黑衣帮帮主却是很有卓见,能够想到这么远的事情。
如果他要是连这些都做不到,只怕早就被江湖上的人士给杀掉了。
江陵哼了一声,说道:“哦?堂堂的黑衣帮的帮主也会怕死?”
黑衣帮帮主笑道:“你也会用激将法?”
江陵笑道:“我只不过是在说一个事实罢了。”
黑衣帮帮主道:“你不用激我,一个从地狱来的魔鬼是不吃人间这一套的。人人皆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因此,灭火要趁早。如果让你这星星之火旺了起来,到时候,我万一扑不灭怎么办?反正我的目的只是灭火,能够早灭为什么要晚灭呢?既然我能够让你早死,为什么让你晚死呢?”
黑衣帮帮主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遥临心道:“看来,这黑衣帮帮主是非要杀江兄弟不可了。”
下一步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听了黑衣帮帮主的话,江陵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哈哈大笑道:“好啊,既然你知道我斗不过你,那你就放马过来,看看谁更胜一筹吧!”
望着江陵这个样子,黑衣帮帮主也笑道:“好,既然你这么着急去见你的二十几口人,那就快点吧!”
望着黑衣帮帮主将要出手的样子,遥临悄悄地拾起屋檐上的一个瓦片。
他故意放慢了动作,生怕被黑衣帮帮主听到其他异常的动静。
忽然,公孙燕扑倒了江陵面前,怒道:“你这个混蛋,要杀江陵,先过我这一关!”
黑衣帮帮主看了公孙燕一眼,说道:“是你啊,乐宗的公孙燕。”
公孙燕道:“是我,那又怎样?”
黑衣帮帮主悠然道:“我们还是真有缘,又可以交一次手了。要不是十年前我练弹核指不慎,内伤复发,你怎么能够活到今天?嘿嘿,正好你们都聚齐了,那我就都一起收拾了吧!”
公孙燕道:“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你以为,我这十年的时间是白过的吗?”
黑衣帮帮主眯着眼睛道:“我有说你这十年白果了吗?你没有白过这十年,我也没有。现在我弹核指的功力也是突飞猛进。要不是刚才这小子灵机一动,通过缓冲接了我一招,否则的话,凭那一招足以打穿他的身子,让他丧命。”
黑衣帮帮主又悠然地接着说道:“所以我说,此人留不得,留着只会是我的绊脚石。而你,公孙燕,你再修炼十年也挡不过我的三十招的。”
“所以,我根本用不着着急杀你。”
公孙燕道:“是吗?那你就来试试看吧,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们死?”
此时此刻,两伙人已经剑拔弩张起来了。
黑衣帮帮主的眼神充满了极其强大的杀气,似乎要将整个天地吞噬。
月光照在他的眼睛上,让人感觉他就是一只在深夜里正在活动的恶狼。
周围的气氛也十分的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感觉有点喘不过来气。
他们三个知道,这个时候想要求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遥临连眼睛也不敢眨,气也不敢喘,一直紧紧地盯着黑衣帮帮主,伺机出手。
所有的希望都要寄托在遥临的身上了。
如果遥临成功,所有人都会获救。但自己如果失败了,他和下面的几个人都会被黑衣帮帮主杀死。
遥临的身上已经沁出大量的冷汗。
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可自己练擦都不敢擦。
所有人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只要一眨眼的功夫,黑衣帮帮主就可以把偷袭他们,使他们被杀死。
可黑衣帮帮主还是迟迟不肯出手。
他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一直睁着自己的眼睛的。
只要他们一眨眼,自己便会出手。
虽然不用等到那个时候,自己也可以将他们杀死,但黑衣帮帮主还是采取最稳妥的办法。
不做任何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是黑衣帮帮主亘古不变的信条。
终于,黑衣帮帮主看见有人终于忍不住眨眼睛。
就是现在!这便是黑衣帮帮主出手的时刻!
这一刻已经足够!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衣帮帮主刚要出手,忽然飞过来一片瓦片,直奔着自己而来。
黑衣帮帮主急忙把将要出手的核桃砸向了那飞过来的瓦片。
那瓦片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立刻就四分五裂,其碎片也迅速地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几声十分大的声音。
黑衣帮帮主急忙说道:“不好,我中计了!”
他望了那屋檐上一眼。
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中了声东击西之计。
刚才的出手实在太快,甚至都是不由自主地施展招数。
他虽然没有看见屋檐上的人是谁,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想要追他,他就不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是自己现在不能这么做。
这一响声,明明就是那人故意弄出来让崔峥嵘和其他掌门听到的。
他们听到这意外的声音,就一定会抓紧时间赶过来。
如果自己现在去追杀那人,自己就一定会被他们发现。
他们人多势众,到时候自己就无法脱身,还会暴露身份,到时候自己的大计就泡汤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道理黑衣帮帮主还是懂的。
因此,他只好放弃这次机会,转头对江陵说道:“哼,今天我就暂且绕过你们一条性命。他日,我一定回来取你性命,哼!”
说完,黑衣帮帮主轻轻一跃,就消失在这月色里。
遥临望着黑衣帮帮主已经走远了,就从屋檐上跃了下来。
江陵这才明白,刚才的那块瓦片就是遥临扔过来的。
如果遥临没有及时出手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江陵笑道:“原来是遥临兄弟救了我们一命啊!”
遥临又恢复了自己的醉态,嘿嘿地笑道:“当然了,如果我不扔那么一下,黑衣帮帮主能饶过你们几个吗?”
江陵忿忿道:“就算是我不能够杀他,我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遥临叹道:“只怕你是心有余力不足哪!”
江陵默然。他已经明白遥临话里隐含的意思了。
遥临接口道:“想报仇,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你又何必在乎这一时,硬要去以卵击石呢?”
江陵的心里觉得遥临说的确实没错,就没有接下他的话。
是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甚至几十年,几百年,都不晚。
春秋时越王勾践为了一雪前耻,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最终一崛而起,成功把吴王夫差打败。
战国时齐国孙膑在魏国被庞涓设计陷害,削去髌骨,几经磨难,几乎丧命。但孙膑没有放弃机会,终于回到齐国,使庞涓一败涂地。
汉高祖当初被匈奴围攻,有白登求和之困,到汉武帝刘彻时,他一雪前耻,将匈奴打的是落花流水。
不过,江陵的心里一直都很奇怪,就问道:“遥临兄弟,你怎么回到这屋檐之上的呢?”
遥临委屈道:“还不是因为我担心你去了这里之后找不回回去的路啊,所以,我只好悄悄地待在这屋檐上,赏月饮酒。”
一说到江陵迷路的事情,江陵都会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抛下路痴这个大包袱呢?
箫楚楚望着江陵那十分尴尬的样子,竟然忍不住掩着嘴笑了。
她笑的依旧是那么楚楚动人,刚才的事情她好像就没有经历过一样。
这个时候,青衣帮的帮主崔峥嵘带着青衣帮的弟兄们带着火把急匆匆地来到这里。
霎时间,火光照亮这里的每一处地方。
然后,气宗和心宗的人也都急匆匆地来到了这里。
最后,剑宗的独孤远道也带着剑宗的弟子们来到了这里。
崔峥嵘急忙问遥临道:“刚才我听见十分激烈的打斗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遥临格外清醒地拱手道:“回帮主,黑衣帮帮主来了。”
“黑衣帮帮主”这个名字就像是有一种惊人的震慑力,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四位掌门和崔峥嵘异口同声地惊呼道:“什么?”
崔峥嵘叹道:“他果然还是来了。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在今天有点动作,因此我才让你给兄弟们分配好任务,保持十二分的警惕。没想到,我们还是防不胜防啊!”
遥临道:“是啊。”
崔峥嵘喃喃道:“黑衣帮帮主好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这次怎么突然出现呢?”
这时,崔峥嵘忽又抬头问遥临道:“对了,这黑衣帮帮主大驾光临,到底是所谓何事?”
江陵接道:“回帮主的话,他,他是来杀我的。”
风老二吼道:“什么,他竟然要杀你!”
崔峥嵘疑惑地问道:“杀你,为什么要杀你?”
江陵道:“他说他本来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我的,因此先不能杀我。可是我现在已经会威胁到他的计划,所以他不得不提前杀了我。而且,他还说,我以后一定会是他的绊脚石,是他走向成功之巅最大的障碍。”
崔峥嵘叹道:“这个恶魔,恶性不改,不得不除啊!”
寿光冲道:“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还是无法将他诛杀啊!”
遥临道:“这个黑衣帮帮主确实厉害。幸好我刚才跟他玩了一招声东击西,故意让他用尽全力击碎那瓦片,让大家听到这声音,使大家抓紧时间赶过来。这样,黑衣帮帮主就不得不离开了。否则的话,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江陵也叹道:“是啊,如果不是遥临兄弟机智出手的话,我们三个恐怕都会命丧于此。”
崔峥嵘思索了好长时间,然后说道:“要不这样吧,既然那人是奔着江兄弟而来,今天晚上我们青衣帮兄弟轮流为你值班,先度过这一晚,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江陵急忙推脱道:“这怎么能行?这个……”
崔峥嵘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不行的?换了其他人,我还是会下这样的命令!”
江陵只好说道:“那就多谢崔帮主了。”
风老二忽然吼道:“我来站第一班岗!”
江陵感激地说道:“太谢谢风前辈了。”
风老二笑道:“不必,不必。我倒要看看,这个黑衣帮帮主到底会玩出什么样的把戏来。”
崔峥嵘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各自休息吧。”
“好。”
于是,四大宗派就各回各的房间,伴着月光静静地休息。
然后,风老二就拿着一坛酒,一个人坐在江陵房间对面,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此时此刻,月亮已经在偏西的位置了。
但它依旧还是那样圆。
就在风老二观察月亮正入神的时候,后面有一个人向自己走来。
风老二抬起头笑道:“哟,江兄弟,你怎么还不睡啊?”
江陵坐下来,轻轻地摇了摇自己的折扇,哀叹道:“现在我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当中,怎么能够睡得着呢?”
风老二摇了摇头道:“也是,那我们就一起坐下来聊聊天,排遣一下寂寞。”
然后,风老二微笑着把手中的那坛酒向江陵递了过去。
江陵只是望了风老二一眼,没有说话。
看来风老二还不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喝过酒。
这个秘密除了他只有遥临和梦蝴蝶知道。
他既不好意思拒绝风老二的好意,又实在不想喝酒。
这可真是左右为难。
自己应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