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他的话,就急忙就赶了过去。谁知道,就在副帮主要下命令的时候,他忽然惨叫了一声就倒了下去。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副帮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杀了。”
听到了他的话,黑衣帮帮主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察看杀千刀身上的伤口。
刚才没有想起来查看他的伤口是因为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明显的伤口,衣服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这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
但黑衣帮帮主毕竟是一条老狐狸,他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他脱了杀千刀上半身的衣服,却还是没有看见他的致命伤在哪里。
一位黑衣帮兄弟看见独孤远道那里视线比较暗,看不清杀千刀身上的致命伤,就起身端过来一个烛台照在杀千刀的上半身上,并说道:“请帮主恕小的自作主张。”
黑衣帮帮主道:“你做的很好。”
那人道:“谢帮主。”
那人的话音未落,黑衣帮帮主的眼睛忽然一亮。
借着那烛台上的光,黑衣帮帮主终于发现了杀千刀身上的伤口,说道:“找到了。”
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说道:“敢问帮主伤口在哪里?”
黑衣帮帮主指着杀千刀心脏位置上的一个小孔,说道:“在这里。”
那个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仔细地看了半天,才勉强地发现了那个小孔,喃喃道:“帮主的慧眼真是厉害,那么小的一个地方都能看到。”
黑衣帮帮主淡淡道:“也是因为你带来了更亮的光我才能够发现这一伤口的。”
这也是黑衣帮帮主厉害的地方。他不仅不会被任何人的怒骂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而且不会被任何人的夸奖有着一点一滴的骄傲。
他的骄傲与自大是他发自内心里出来的,不是靠着别人捧起来的。
他虽然在自己憎恨之人面前是一副十恶不赦的样子,但在自己帮里的兄弟们面前还是十分客气的。毕竟每一个黑衣帮的兄弟都曾经为了他流过血受过伤,自己理应对他们客气一些。
黑衣帮帮主到底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这恐怕很难定义。这世间本就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定义的。
那位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说道:“那敢问帮主副帮主是被何种利器所杀?”
黑衣帮帮主淡淡道:“一根针。”
大家对黑衣帮帮主的回答都感到十分的奇怪,就仅仅凭借一根针就可以立刻要了杀千刀的性命而且没有在衣服上沾一滴血?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黑衣帮帮主好像看出来大家的心思,长吐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不太相信,但这确实是事实。因为这个我也可以做到的。”
那个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说道:“那这么说那个用飞针杀副帮主的武功和帮主旗鼓相当?”
黑衣帮帮主一边思索一边摇着头说道:“不会。虽然他在飞针的功夫上确实可以算是一名高手,但是和我相比还是差远了一些。而且,仅仅凭借一枚飞针不能够判断这个人的武功高低。”
他又问黑衣帮的诸位兄弟们道:“我们黑衣帮内部有练飞针的吗?”
大家都摇摇头,表示没见过谁在练飞针。
就算是有,谁又敢承认呢?
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说道:“帮主是在怀疑凶手是在我们黑衣帮的内部?”
黑衣帮帮主道:“不是怀疑,是一定!”
那名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说道:“敢问帮主是怎么知道的?”
黑衣帮帮主道:“很简单。我最后一次见到杀千刀的时候,我给他派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
那名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说道:“什么任务?”
黑衣帮帮主道:“在我们黑衣帮的内部,有着一名内贼,我叫杀千刀暗中把这个人挖出来。”
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看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内贼。
当然,那个真正的内贼也混在里面看看别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那名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说道:“我们黑衣帮怎么会出现内贼呢?”
黑衣帮帮主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够确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存在的。我想,一定是杀千刀查出来了这个人是谁,并让那个内贼发现,因此才会遭到那个内贼的毒手。”
黑衣帮帮主一边说着,一边不忘盯着黑衣帮的每一个人,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端倪。
然而,黑衣帮帮主也没有看出来那人是谁。
连黑衣帮帮主都没有办法一眼看出来内鬼究竟是谁,看来这个人的武功很高。
这个人当然就是曾经去找过冷无情的那个神秘黑衣人。因为他是杀了杀千刀之后才来找冷无情的。
那个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说道:“那帮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黑衣帮帮主叹道:“先把你们的副帮主好好安葬吧。杀千刀对我们黑衣帮的贡献是不可估量,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那名端着烛台的黑衣帮的兄弟说道:“然后呢?”
黑衣帮帮主道:“然后我们一边查那个内贼是谁,一边等着他们的到来。”
那名端着烛台的黑衣帮的兄弟说道:“他们?”
黑衣帮帮主悠然道:“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
那名端着烛台的黑衣帮兄弟的心里感到十分的奇怪,黑衣帮帮主口中的他们究竟是谁呢?
冬日的白天比较短,因此黄昏比平时来的要早一些。
现在,黑衣帮的所有人都站在那个小小的土堆面前。
凛冽的寒风如针一般吹打在他们的身上,使他们的衣袂随风摇摆,但是他们一点都不在乎。
他们的眼神不再充满了杀气,而是多了一丝忧伤,多了一丝怀念。
也许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杀气最弱的时候,也是他们最有人性的时候。
黑衣帮帮主亲自为杀千刀插上属于他的木制墓碑,只可惜杀千刀却看不到这一幕了。如果他能够看到的话,一定会感到十分欣慰吧。
想不到,曾经用“最后一刀”伤了江陵、后来又用“闪电飞刀”杀了公孙燕的杀千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难道也是一种悲哀?
不过,我们不得不承认,杀千刀的死是真的非常诡异,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黑衣帮帮主望着杀千刀的墓碑,迎着冬天的寒风,狠狠地喃喃道:“杀千刀,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出这个人来,让他去你那里任你处置!”
黑衣帮帮主的声音,如狂风怒号一样,带着排山倒海,地崩山摧之力。
那个一直潜伏在黑衣帮的那个人也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他听到了这句话心情是怎样的?
“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幻宗的其他的弟子们见到那个已经气喘吁吁的弟子急匆匆地跑过来说这么一句话感到十分奇怪,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让他这么着急?
出于对消息的好奇,大家就都凑了过来。
如果这要是冷无情在幻宗的时候,所有的人根本不敢在幻宗里大呼小叫,更不用说凑在一起听消息了。
一名拿着扫把正在扫雪的幻宗弟子也走了过来,他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哪?”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说道:“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在江湖上传遍了,家喻户晓。”
扫雪的弟子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说道:“咱们的掌门师兄冷无情被杀了!”
扫雪的弟子悄声说道:“嘘,这事情你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让掌门师兄听到的话,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兴奋地瞪着眼睛,说道:“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两天之前,幻宗的掌门冷无情被杀了。”
扫雪的弟子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急忙说道:“是谁所杀?”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一字字说道:“黑衣帮帮主独孤远道。”
所有的幻宗的弟子又一次听的是糊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黑衣帮帮主和独孤远道会有什么联系。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好像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就神神秘秘地补充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不在关键时刻不现身的黑衣帮帮主就是剑宗的掌门,五大宗派的盟主独孤远道!”
那名扫雪的弟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这怎么可能呢?”
其他的幻宗弟子们也附和道:“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谁也不会相信堂堂五大宗派的盟主竟然可以和黑衣帮帮主挂上钩。
就连亲眼所见的人都差点要崩溃了,心里也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独孤远道真的是把大家狠狠地戏弄了一番,戏弄的是那样的彻底,让人觉得是那样的可恨!
所以都说,伪君子比真小人要可怕的多!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说道:“那独孤远道在两天前的后半夜追上了我们的掌门师兄,并将他直接铲除……”
那扫雪的弟子插嘴道:“黑衣帮帮主玩的这招卸磨杀驴确实高明。”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接着说道:“然后他又和青衣帮的江陵对峙了整整一个后半夜,谁也没有动手……”
那扫雪的弟子忍不住又插嘴道:“他们两个不是师徒俩吗,怎么会刀剑相向呢?”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解释道:“那江陵和黑衣帮帮主有着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那个时候剑宗的独孤远道并没有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出现,而是以黑衣帮帮主的样子出现在江陵的面前。”
那扫雪的弟子问道:“那独孤远道是怎么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说道:“他们两个在清晨的时候终于动起手来,一直打到了剑宗的里面。在机缘巧合之下,青衣帮的江陵意外打下来独孤远道脸上的面罩,就看到了他的真实面目。”
他又叹道:“只可惜发现的太晚了。”
那名扫雪的弟子说道:“为什么?”
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说道:“因为他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九,根本就不要再掩饰自己真实身份了!”
大家不禁失声“啊”了一下。
又一名幻宗的弟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们在这里愁什么啊,应该高兴才对啊!”
那名扫雪的弟子说道:“高兴,为什么高兴啊?”
那名幻宗的弟子说道:“掌门师兄死了,我们就不用再受到他的胁迫去做我们根本就不想做的恶事了!还有啊,掌门师兄一死,我们幻宗的败类也就在这个江湖上消失了,这也是我们挽回幻宗名誉的好机会哪!”
大家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也都露出了欣喜之色,高兴了起来。
除了一个人之外。
只有一个人,他不但没有欣喜,而且还是满脸的担忧之色,眼睛上的眉毛都快要挤在一起了,一个劲地在摇头。
那个人就是还拿着扫把,刚才还在扫雪的幻宗弟子。
之前那位气喘吁吁的弟子轻轻地拍拍那个人的肩膀,说道:“二师兄,你怎么了,为何面露忧虑之色?”
齐落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之前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苦笑道:“不对劲,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齐落道:“黑衣帮帮主既然想要斩草除根,那为什么仅仅杀了冷无情,并没有杀我们?”
之前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思索了片刻之后,才挤出了一个答案:“可能,可能是掌门师兄知道的太多了,黑衣帮帮主为了安全起见就将他杀了灭口。”
齐落追问道:“那我们呢?”
之前那名气喘吁吁的弟子道:“可能是杀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黑衣帮帮主并没有动手。再说了,就我们的这点武功恐怕都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他又补充道:“二师兄,你难道还盼着他来杀我们不成?”
齐落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