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都有!”
一声令下,湖山分局的大楼前,近百名精挑细选的优质警员,整齐而有序的排成数支纵列。
张扬是名退伍已久的老军人了,在湖山分局从小警员到副局长,他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如今年岁大了,发色灰白,可精神气仍在,能为今天这次大行动,再次挥刀。
他很满意!
“各个行动小组,是否已经准备完毕?!”
付由兴作为这次特别行动队长,位于第一纵列,第一排。他是张扬亲手带出来的,也顺着老军人有了一丝部队里的铁血意志。
付由兴昂首一个踏步,高声道:“全部准备完毕!”
张扬一拎袖口,露出一块老式手表,不过精准高。
“现在对表,下午四点二十三分整!”
各个小组,所有队员纷纷校准自己的时间,有无误差。
张扬看着百名精悍警员,他自豪道:“所有部署细节,在会议上已经讨论过无数次,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不讲任何东西!”
“只谈法!只讲剑!”
“什么是法?”
张扬手指所有人,一个个的点过去。
“你们就是法!”
所有警员呼吸沉重,目光坚毅。是啊,自己就是一名国家的执法者,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人要讲良善,心正则身正,身正则影直。”
张扬踱步在列前,他缓声道:“心不正,都干任何事,都是斜的。”
“而你们就是一柄柄执法之剑,要将所有心术不正之人,违法乱纪之人,破坏社会安定之人,统统斩杀!!”
百名警员齐齐高喊:“明白!”
“明白!”
“明白!”
张扬大吼一声:“出发!”
付由兴转头下令:“全体上车,各就各位,全面布控!”
一辆辆的呼喊着的警车,纷纷从大院铁门,飞驰而过。
还未傍晚的淡白天色,已经被红绿警灯,映照的满是光彩。
“队长,你的通话!”
付由兴接过通话器,问道:“我是付由兴!”
“付队,陆安灵和徐明又擅自行动,已经脱离本组!需要人手接应布控位置!”
“再重复一次,需要人手接应布控位置!”
付由兴脑袋一僵,就丫头果然又犯毛病了,她跑来特别行动队,付由兴就知道不好。
是百般千般的不情愿收她,太晓得这丫头的闯祸本领了。
可毕竟她父亲与张扬是曾经的战友兼密友,又不是求着奔着其他,而是上前线。
付由兴捏着鼻子,是和她千叮咛,万嘱咐,这是一次市局都极度重视的大行动,又不能再由着性子胡闹。
那陆安灵这丫头也乖,赌咒发誓说,一定听指挥,做好本职工作。
这下好了,付由兴的嘱咐成了放屁!
想着这些,付由兴是气闷坏了,可也不能耽误大事。他连忙道:“已经收到,将重新派出两名警员前往你组。”
付由兴头疼,整个行动计划已经落实,布控人手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上哪弄人去?
……
“师傅,能再开快些吗?”
叶君坐在出租车后座,望着窗外,心思焦急。
这是要见到熟人了,他为此能快些见到那人,不惜花费几十元打的。
司机在前面不以为然道:“兄弟啊,你一路上催又催的,已经是极限了。再快就超速了,我总不至于为你这一单生意,还得去交通局不是?”
这类遇事急的家伙,司机见多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也不是不可以快,但你的加钱,至少交罚款的那部分你也得出不是。
这就是生意了。
可叶君没在提及,他的心思又转动到了面对那人,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啊,兄弟!”
不好不好,毕竟是曾经共过生死,这样显得太陌生。
“卧槽,你特么还没死呢?”
这样显得亲近了,可数年没见,第一次就咒人死,虽然他肯定不介意,还是不太妥。
唉,头疼!
出租车越开越偏,渐渐的已经离开市区,司机终于肯提了速度。
“嗨,兄弟,这山家村,是著名的流氓地痞聚集地,你去那儿做什么?”
叶君随口道:“见一个朋友。”
然后觉得好像不够味,他又重复道:“共过生死的老朋友!”
“嘿嘿。”司机咧嘴一笑,瞅了瞅后视镜,“兄弟看起来不像混社会的呀,瘦瘦弱弱的。”
混社会?叶君一笑,看着窗外,没回答。
见那人没接话,司机也觉得无趣,干脆也闭上了嘴巴。
虽然看起来文弱,但去山家村找人,还有一个老朋友,估摸着也不是啥好人。
沉默中,出租车又行驶了一会,到了地方。
叶君付钱下车。
山家村是离市区不算远,周边同样是高楼林立,算是一处城中村。也许地利不错,聚集了大量的外地流散人员,本地的流氓地痞。
治安一向不太好,隔三差五就出一桩桩的小事。
傍晚五点多,在冬季,这个时间,天色已经灰暗。
叶君走在石板小路,两边是搭的临时窝棚,乱七八糟。个别霸道的,直接占据了本就窄小路面的一半,只能侧着身子,顺过去。
这里的人,各自都相对熟悉,见到叶君一个陌生人走进来,都纷纷目光警惕和凶狠的看着他。
叶君耸耸肩,对于这些不善目光,全当空气。
山家村地盘不大,可就是这样违搭乱建,硬是住进了近三千多人。
想找一个人,而且还是擅于隐藏的家伙,可不是一般的难。
“大爷,能和打听个事吗?”
叶君拉过一个长相还算和善的老人问道。
可老人非常不爽,甩开叶君的手,鼻子一哼道:“不知道不知道,问别人去。”
叶君看着乱糟糟的街道和窝棚,有些为难,这上哪儿找去?
“你是谁啊?”
一个面容平庸,甚至有些丑陋的女孩,在临街一栋木屋二楼问道。
叶君试探道:“我想打听个事。”
那女孩也就二十多岁,可惜脸上有着数块拇指盖大小的印记,让她看上去,十分的丑陋。
她道:“你要找人?”
叶君使劲点头。
“你等着。”
那女孩回头,估计是下楼去了。
没过多少时间,那女孩戴了一顶宽大的帽子,遮了半边脸的印记。身穿青色外衣,小跑着到了叶君面前,有些微微气喘。
“你……”
叶君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女孩戴了顶帽子,明显是不愿意见人的,她如此跑下来,为的可能就是自己。
叶君不想一句两句话说错,伤了她的自尊。
“你好。”
女孩伸出白皙的玉手。
叶君有些犹豫,他并非那种以貌取人之辈,在乎的是这样去握一个女孩的手,合不合适。
而不是她丑与不丑。
女孩是聪明人,见到叶君有一丝犹豫,立马反应过来。宽大的顶帽下,脸色有些微微的失落,转瞬即逝。
女孩正要缩回手,故作一番无所谓的态度。
一双厚实和温暖的手,和她紧握了一下。
叶君笑道:“你好。”
女孩有些微微失神,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两人各自收回手。
她道:“你要找谁呀?这儿的原住户,我大多认识,新搬来的可能有些不太熟。”
叶君一听这话,心又沉了下去。
那人就是最近才搬来的,估计也就半个月,女孩说不熟悉,估计也是不认识的。
女孩见叶君不说话,细想一番,猜出了他的考虑。
“但也没事,我不熟悉,别人熟悉呀,我可以找其他人问问。”
叶君这才恍然道:“那真是麻烦你了。”
“我要找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身高大概这么高,长相是……”
好一会解释,那人肯定不会傻乎乎的用真名,只能向女孩比划了一下身高,长相,搬来的大概时间。
女孩沉思一下,她道:“我还真不记得,不过没事,我找阿福就行。”
女孩掏出手机,寻了个号,打了过去。
叶君眼神好,一眼就看出手机是市面上最好,最流行的。
与她朴素的青色外衣,完全不搭。
“福叔,能麻烦您一个事吗?”
“嗯嗯,我等你。”
女孩挂了电话,抱歉道:“可能要过个几分钟。”
能有人相助找人,已经是极好的,自然不在乎这几分钟。
叶君看向四周,全是拥挤不堪的木屋,窝棚。而整个布局,混乱却隐隐有着某种规律,但规律一词,用在这种地方……
叶君摇摇头,甩出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在看着周围,女孩却在看着他。
“花儿,花儿,叔来了,啥事啊,是不是你爸要回来了?”
一个胖大叔,很是好艰难的在小巷口挤来挤去。到了一处,实在太窄小处,以他的大胖肚子,根本没有办法能过去,气的他暴跳如雷。
肥胖的家伙,气的一脚踢在窝棚上,破口大骂:“卧槽,这特么谁家的,赶紧给我拆了,不㒄明天起,所有……”
见这位爷发怒了,赶紧窝棚赶紧滚出一个睡的迷糊的黑大汉。
黑大汉连连赔笑道:“福爷福爷,您消消气,现在就拆,马上!”
大肥胖气的不轻,一脚就踹在那人屁股上。
“槽,不长眼的东西!”
黑大汉一阵收拾,可这窝棚要拆,也不是一分钟两分钟的事。
大肥胖就冲着几米远的女孩喊道:“花儿,是不是你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