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冉其实什么也没看见。
那个人，当时判了15年，现在才过了11年，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事情刚发生那段时间，她时不时就会出现类似的幻觉，但这些年已经从来没有过。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晚的影响，加上刚才想起外婆的缘故。
回了顾延骁一句：“没看到什么。”
两层的电梯，很快就到了。
两个人回到了病房，许亦珂和唐静来了，看到顾延骁，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怎么还在这里？”的嫌弃。
沈冉心情不好。
但她是个很在意朋友感受的人，许亦珂明天要回巴黎了，今天应该是来道别的，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摆露自己的情绪。
提了提精神打招呼。
许亦珂看向顾延骁：“今天我们几个女人聚一下，你一个大男人该干嘛干嘛去，嗯？”
顾延骁看着沈冉脸上的笑明显透着吃力。
淡淡瞅了亲妈一眼，“她身体还没好，你们差不多就行，别闹太久。”
唐静冲着墙壁默默翻了个白眼。
人一走，她开始吐槽沈冉。
“你昨天不是说要跟他划清界限？啥情况，晚上还睡呢？”
沈冉无力耸了耸肩。
“赶不走，过几天出院再说吧。”
“他家那个老太婆不是最爱管吗？她怎么不先管管自己的孙子？”
许亦珂想了想，还是插一句。
“阿骁为了帮沈冉报仇，直接把老太太举报了，老太太现在估计没心思管他。”
唐静：“哇靠，网上说顾董事长被查，原来是顾延骁举报的啊？”
顿了顿。
“果然是亲祖孙，一个比一个狠。”
眼睛看向沈冉，“你不会因为这个感动吧？”
沈冉其实早就猜到了，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顾延骁。
但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如果可以选，她宁愿选择井水不犯河水。
许亦珂看着她复杂的神色，宽慰道：“你也不用因为这些想太多。”
“他这个人很爱发神经，这两天又针对他大堂哥，把他要跟政府签的项目搞黄，唉，地下有知的老爷子估计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所以你按自己的想法来就行。”
沈冉点头。
一起把带过来的甜品打开，一边吃一边聊。
大部分时间都是唐静和许亦珂在说，沈冉偶尔附和两句。
许亦珂明显看出她精神很疲乏，吃完东西就起身告辞。
“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看向唐静，“这里离市区太远，你也早点回去。”
沈冉向来能感受到她不着痕迹的体贴，抛开顾家，其实她有时候还蛮想有这么一个妈的。
张开双手抱了抱她。
“阿姨以后常回来。”
许亦珂撸了撸她的头。
“你和唐静找个时间去巴黎玩。”
人走了之后，突然的冷清就显得病房就特别阴冷寂静。
沈冉想看点项目的GOP数据，怎么都无法集中注意力，选了部电影，也是看到中间半途而废。
最后只能打电话给Amanda。
顾延骁今天回来得晚了些，一进房间，看到沈冉坐在床上讲电话，讲的英文。
他眉心拧着，放下东西进淋浴间。
出来的时候沈冉已经结束通话，他关了灯上床。
那一晚很反常的，怀里的人睡得很不踏实，中间听到她的哭声，他以为她醒了，喊她，发现她其实陷在深梦里。
第二天早上上班路上，顾延骁突然喊前排的林高。
“这几天花点时间，了解一下国内有什么好的心理医生。”
另一边，沈冉照常开了个线上例会。
想了想，还是去一趟隔壁栋看张敏娜。
护工正在给床上的人擦身体，沈冉帮忙，又看了一眼张敏娜的脸。
太像了，沈冉只一眼就收回视线。
擦洗完，护工把换下的衣服被褥拿起清洗，沈冉坐在床边等她回来。
过了一会，房间有人推门进来。
沈冉以为护工大姐回来了，起身准备走。
一转头，对上一张让她毛骨悚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