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昨天晚上你在凌子家喝醉了酒的事情了吗?我和爸爸一起把你背回来的,你喝多了真的好沉哟,我忘了把你送进客房了,只是习惯性的放在了我自己的卧室里,看你睡的沉,自己又不想去客房睡,再背你又太累人了,于是便和你同床共枕了,怎么,还习惯吗?”
以手支颐,慕荣达神情慵懒的半俯在床上,清晨的光线给他的脸颊打上了一重柔和,让慕荣达平生感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信赖与安宁。
“老王,那个司机老王昨天晚上一直没有开机,所以,想不到可以带我回家的人,所以就打扰大哥了!”
终归是给别人带来了麻烦,虽然自己内心里对于这个大哥是极亲热的,可是,大哥心里怎么样,一直以来,他还是不清楚,因为母亲仇雪芳以前所做的事情,总感觉对不起这个自幼失去了母爱的大哥的。
“呵呵,现在还不算麻烦,可如果是以后我娶了梅子,你大哥的时间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要归她支配了,那样的话,你就应该给你嫂子说声对不起喽!”
慕荣达原本是想开一个玩笑的,一个玩笑原也是想和缓一下清晨未出太阳之前的气氛,可以一想到梅欣的出走,自己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慕荣赫感觉更对不起大哥了。
总之,如果现在也可以统称为一生的话,他所感觉对不起的就是眼前这个笑眉笑眼的正望着他的大哥了,哪里对不起吗?
其实他可以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当年的事情,是妈妈仇雪芳做下的,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生,根本不能算在里边,更不应该对当年的事情负责。
梅欣的事情,虽然一开始是自己找上的她,为她提供了可以出卖大哥的前提条件,可是,随着后边的事情发展,她可以改变主意,可以轻易撕毁那一纸承诺,梅欣不是唐娜娜,她不欠他慕荣赫什么,完全可以不必遵守约定的。
可是,即使是剔除了上边的这两大此生可以数得过来的条件,还是感觉在大哥面前抬不起头来。
“好啦,咱们是兄弟,虽不是一奶同胞,可都爷爷的孙子,所以,不必老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好象是真的欠下了我什么似的。”
慕荣达坐起身来,用手重重的拍了拍慕荣赫的肩膀,语气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亲热。
“大哥,还没有梅子的消息吗?”
“没有,这丫头好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纵是我动用方方面面的关系,竟是没有一点儿头绪。”想起至今仍下落不明的梅欣,如同一片阴云忽然遮蔽了阳光,慕荣达原本开朗起来的脸色,忽又阴沉起来。
犹豫了一下,慕荣赫终于说道:“大哥,我常听人说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对梅子的感情是不是也属于此类型的呢?”
“呵呵,赫儿,听你这问题象是个小学生在向老师提问,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那只是一种为自己寻不到能够移开感情的说词,其实如果真正有了感情的话,才不会如此呢!你大哥我这半生也算是悦人无数,身边的女人连自己也数不清,可是,从来都没有产生过那种,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比如现在,见不到就要疯了似的四处找寻,见到了吧,心里就会感觉暖痒痒的,即使她就静静的坐在你身边,什么也不做,也是一种满足。可是,她如果不在自己目测可及的地方,心就好象被人剜走了,空落落的感觉百无聊赖,甚至是丢三落四,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所以,这些日子里,我努力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只要稍得空闲,没来的由愁就涌上了心头,这些,赫儿,等你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就会明白的。”
说起梅欣,慕荣达眼底泛起一重淡淡的哀伤,哪怕是让他说上一天一夜,都不会诉说完毕,那样的感情,确实不是任何人都能够体会得到的。
“大哥,那个救过我一命的林朵,不是说她是与梅子自小一起长大,两个人好成了一个人吗?她那里也没有消息吗?还是她隐而不报,只瞒着你一个人呢?”
说起林朵,慕荣赫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奇特感觉,是因为她曾经救过自己一命吗?
是的,肯定是这个样子的,若非如此,非亲非故的,何必会对她心生奇异感觉呢?
对于感情,对于各自之间的对于爱情的态度,可以说,这天早上,兄弟两个是所谈最多的。
“林朵嘛,还忘了给你说了,现在我把她当成了我的妹妹,那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妹妹,所以以后多关照着那丫头一点儿,你想啊,都成了我们的妹妹了,还有胳膊肘儿朝外扭的道理吗?梅子做事极谨慎,她刻意不想人知道的事情,那就会做的不透一丝风声,估计寻找她还得花一些时间,头疼啊!”
基于昨天晚上,凌志秋对慕荣达和慕荣雪松关于让他们要多关心慕荣赫的嘱咐,所以,从来喜欢对人提及自己的情感自己的生活观的慕荣达,在慕荣赫有问的情况下,也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感情,或许,这些对弟弟能够起到一些帮助,他心里这样想着。
“大哥,我,你说我还有没有资格再喜欢旁的女人啊?”
直盯着慕荣达,慕荣赫的眼底泛着亮晶晶的光,似乎他以后所有的一切,全在于哥哥对他支持与否的态度之上。
“呵呵,我昨天晚上问过你的心理大夫了,凌子说,你其实也没有什么,人这一生啊,何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啊?解除了心理的死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亲爱的弟弟,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姑娘啦?让我猜一猜,是凌子吗?”
不再用之前的凌厉目光,慕荣达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温和。
“大哥,你是我哥哥,所以,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也没什么啦!”
想起凌雪温和恬静的笑脸,以及那两个可以腻死人的深酒涡,慕荣赫的心里乐陶陶的。
“好啦,既然你现在不想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是你给我记住了,这天底下好姑娘不可得,象凌子这样的好姑娘更是稀之又稀,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就放马去追,我们慕荣家的大门对她是敞开着的。如果只是昙花一现的感觉,也不要做对不起人家的事,这点,能做到吗?”
凌雪给慕荣达的印象不错,可以说整个凌家人给他的印象都不错,如果慕荣赫真的能够娶得上凌雪这样的好姑娘,那可是他天大的福分,只是,前一次他与唐娜娜的交往,也不得不让他对慕荣赫提出了警告。
“知道了大哥,我以后会小心把持自己的!”
难得大哥会给自己提出衷告,慕荣赫喜滋滋的咧开嘴巴象个孩子一样笑了。
门突然被打开了,父亲慕荣雪松系着围裙从外边走了进来。
“爹地,你进来前应该先敲敲门的!”
慕荣达一边起床一边心有不满的报怨着。
“敲什么门敲?你们兄弟俩一大早就一起叽叽咕咕的说闲话,我在外边早就听到了。你是和你弟弟在一个床上睡觉,又不是和女人,老爸进来还用得着敲门吗?”
慕荣雪松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把盛饭用的勺子。
“老爸,你,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直接啊?”
看到父亲进来,慕荣赫也不再赖床,直接跳起身来。
“有什么直接不直接的?你们两个臭小子,虽然自小我没有照顾多少,可都是我慕荣雪松的种儿,你们光屁肌的小时候,哪一处我没亲过,哪一处我没看到过?哼,长大了,还要我敲门儿了,等你们聚了媳妇各自成了家,我再敲门吧!”
两个儿子,都老大不小了,一个是因为要寻找自己的梦中情人而迟迟不肯结婚,这倒也罢了,反正没有什么缺陷,结婚是早晚的事情,这不就看上一个梅欣了吗?
虽然两个人生了点口角,正在闹别扭,可总归有合好如初的时候,他相信自己儿子的魅力和办事能力,好日子不久就会发生。
倒是原本以为不必担心的二儿子慕荣赫,平时看着也似个人儿一般,可怎么就得了这么一个病啊——心理障碍,不缺胳膊不缺腿的。
想到他小小年纪时,心理就承受了不堪重负的压力,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愧疚吗?
“好啦,好啦,都起床之后啊,洗脸刷牙,尝尝老爸的手艺!”
“呵呵,这一大早的我就听得厨房里丁丁当当的响个不停,心里还在想着这做早饭的阿姨今天来的够早的啊,敢情是老爸亲自下厨了。”
慕荣达轻笑,早已经麻利的朝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哼,今天你这里的帮佣啊,我都给他们放了假了,所以,除了咱们爷三个还有看大门儿的老孙头儿,怕是再没有闲人了。”
“爹地,有什么重大事情吗?还需要开个三人会议吗?”
慕荣达一边挤牙膏,一边佯装不知的虚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