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三十分,梅欣站在梅寒的门前,将手里的鲜花递送上前,脸上噙着饱满的笑,“小姐,慕荣先生祝你生日快乐,万事如意!”
因为有一个极具夸张色彩的大眼镜遮蔽着,看不清来人的面部表情,更或至于说,来人是用浓重的笑意遮蔽了她的内心感情,梅寒其实也并不曾留意一个送花女的切实表情的。
此时的梅寒内心里是幸福着的,起码在她将那束花接至手里时是幸福着的。
接过梅欣递上来的花束,将自己的脸埋在火红的花丛间,低头嗅闻了半天,许久才重又抬起头来,却并不急于在梅荫递上来的单子上签字,斜靠上门框上,觑着梅欣喜吟吟地说道:“难道慕荣公子让你们来就只是单纯的为送一束鲜花吗?”
如果说方才梅欣不曾真正理解梅寒的意思,那么这一刻她是明白着的,脸上噙着一抹灿烂的却并不完美的笑,眨巴了两下别人看不懂的大眼睛,一拍脑门儿笑道:“慕荣公子还让我们在送鲜花时,特意向梅小姐表达一下生日快乐!”
说罢便随口吟道:“我踏行空千万里,爱惜江南做客时。梅开竹江千枝雪,寒意飘零暗香来。”
单就这首随口之诗算不得什么千古绝句,但这是一首藏头诗,取起字就是我爱梅寒,并且诗中暗含的意思也是他们相遇时的境地,在江南一个飘着小雪的早春相遇的,那时候我慕荣达对你梅寒就一见衷情了。
慕荣达从来不对自己赤果果的表情达意,只是这束花还是自己再四向他提醒着做为自己二十八岁的生日,并且还说自己是二十八年前的六点半左右出生的,又经由了自己的姨娘的再三点提,方才要来的。
之后,却又感觉有点索然无味,这种事情大多应该是他主动向自己送的,如何自己一个梅家的二小姐也沦落到要向人要花的境地了呢?
这一天其实梅寒的内心里是一直忐忑着的,设若姜达今天不曾准时给自己送花,她还真不晓得在以后的日子中要如何处理他们二人的关系呢。
其实便连她自己也纳了闷了,想自己也算是这个堂堂的梅氏集团的合法继承人之一,生的又是如花似玉,哪里还会缺少追求者啊?
贪图慕荣氏集团的亿万家财吗?梅氏集团虽然在势力上不抵慕荣氏集团,但远还不曾想拿她的婚姻来做交易与慕荣氏永结盟好。
是因为他人生的魁梧英俊,气度不凡吗?
想那些一直在自己身边转的男人,论样貌论年龄,哪个又会输与他慕荣达呢?
有些人甚至现在都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家族继承人了,是个地地道道的总裁。
远不象慕荣达,顶头上司还有他自己的爷爷,充其量是个副总裁罢了,人们所习惯称呼他的也只是姜大少爷。
可自己就是对他虽说不上是一见钟情,却也是属心意阑珊。
除了这位慕荣家的大表哥之外,梅寒甚至对于其他的追求者,都是不屑一顾。
有些人或事,有时候就是那般的让人不解,对于那些唾手可得的事物,从来都不加以珍惜,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感觉是好的。
对于慕荣达,她梅寒抱的可否是这般心思,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