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瑶的话让江竹西灵魂一震,她双目放空,喃喃道:
“我没想那么多……”
容淮左一步步挖坑给她跳,再加上当时她满脑子都是【绿林】,几乎是垂直掉进了他的陷阱。
现在停下来复盘这一切,一个严肃的道德问题就这么哧裸裸摆在了她面前。
她要当容淮左和霍欢喜的第三者吗?
江竹西闭了闭眼,又想到昨夜的约法三章。
好像,这已经不是她愿不愿意的事情了。
而是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是没想到,容淮左他竟然舍得欺负你,要知道,从前他可是只围着你转的小狼狗,谁要是敢碰你一根毫毛,他都能冲上去把人撕碎!”
宗瑶想到那个视江竹西为命,像个影子般总是形影不离跟在她身后的容淮左。
突然能明白江竹西现在面临着什么局势了。
那样偏执隐忍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宗瑶刚要出声安慰,倏地被余光里一抹身影吸引了视线。
“那不是你奶奶收留的那个孤女吗?她怎么会和霍珈舟在一块儿?”
江竹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尽头正是贺佳期,她费力的撑着霍珈舟,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
似乎也注意到她们,贺佳期匆忙埋下头,脚下步伐更快了些。
虽然她套了件长衫,但长衫下的椿光还是若隐若现的暴露出来。
江竹西眯起眼,隐约猜到了两人刚刚发生了什么。
“靠,真给那小孤女爬床成功了?”
宗瑶大为震惊,她用词一向毒辣精准,放在此刻,适配到有些荒唐。
“当初她跟着江奶奶来江都,我就猜到这女人居心叵测!”
宗瑶对贺佳期的印象一直不好。
贺家那对姐妹,姐姐贺佳音的死,成了江竹西家破人亡的导火索。
妹妹贺佳期吃人血馒头,利用江老太太对江竹西的偏见,踩着姐姐贺佳音的尸骨,爬上了江都上流阶层。
宗瑶从来不认为贺佳期是纯良无害的小白花。
能教唆的江老太太对自家亲孙女视为仇敌的女人,表面是白的,切开是黑的。
江竹西无法对她发难,是因为中间夹着一个死去的贺佳音。
但宗瑶可不会简单的放过她。
女人起身,红裙摇曳如一团热烈的火焰,等她拦在贺佳期面前时,江竹西才后知后觉要去拦。
“这么久没见你,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自己滚回乡下了,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你脸皮的厚度。”
贺佳期撑着醉到不省人事的霍珈舟,气儿有些喘不匀,她拿出一贯的可怜姿态,双眼通红着小声道。
“宗小姐说什么,我听不懂。”
宗瑶一见她这幅做作样儿就来气,好像她怎么欺负了她似的。
事实上,明明是这小贱人鸠占鹊巢,仗着江老太太给她撑腰,不是江家千金胜似江家千金!
“别给我装傻充愣,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非要我摊开了说,脸上难看的也只会是你!”
贺佳期咬着唇瓣,泫然欲泣,声音都在发颤。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宗小姐,让您对我这么咄咄逼人。”
宗瑶被气笑了,她冷声道:“行,我告诉你哪儿得罪了我,你一个外人心安理得霸占江家千金的待遇,让我看得恶心!”
贺佳期抬起头,眼里还着泪,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可是,宗小姐你不也是吗?”
这江都,谁不知道她宗瑶是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