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安是顾玫拿捏江竹西的最后一张底牌。
非必要时,她不会出。
但眼下山穷水尽,她不得不拿小孩出来威胁江竹西点头。
这一招既出,就必定有效。
顾玫算盘打的响亮,却万万没想到,漏算了容淮左这一变量。
“她帮不了。”
男人淡淡开口,饭桌上瞬间一片死寂。
江竹西愕然,紧接着手脚发冷。
他这么明显帮偏她,是在刻意引霍家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果然,霍欢喜脸色难看,桌底下的手指死死掐着掌心。
顾玫唰地盯着江竹西,眼神毒辣凌厉,像要将她盯出朵花来。
就连霍珈舟,也咂摸出其中味道,粘稠的目光在江竹西和容淮左之间来回扫着。
容淮左本人眉眼不惊,对自己砸出的滔天骇浪浑然不觉。
他轻描淡写的加了一句:“她跟我说过,她帮不了。”
不解释好。
这话一出,桌上氛围更诡异了。
江竹西手心直冒冷汗,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霍欢喜脸都笑僵了。
“淮左,你跟我小婶私底下还有往来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直接将他和江竹西之间那点破事儿给挑明的冲动。
但她不能这么做。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她在容淮左心里无足轻重。
如果他接近自己是为了让江竹西难做,那么一旦她将那层窗户纸捅破,他连作戏的必要都没了。
她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就算现在她恨得满喉血腥味儿,也只能将血沫子吞下,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关系好吗?”
容淮左反问,他黑眸落在江竹西身上,意味深长道:“我觉得我们关系很一般。”
砰——
霍欢喜再听不下去,失手摔了个碗。
“欢喜,你没伤到吧?”
顾玫这样的人精,当然知道霍欢喜的意思。
她匆忙走过去,顺着台阶道:“衣服都弄脏了,我带你去收拾收拾。”
说罢,母女俩便双双离席上楼。
江竹西心跳飞快。
她不知道霍家人猜到了几分真相,但今晚过后,她和容淮左之间是洗不清了!
霍家人会对她怎么样,江竹西不知道。
但现在她莫名有种强烈的冲动,带安安离开霍家!
……
霍家二楼。
霍欢喜一进屋,再忍不住,无声的尖叫,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落在地。
随着她后脚进门的顾玫见状吓了一跳,赶忙把门关上。
“欢喜,你跟妈说实话,江竹西她是不是和淮左……”
顾玫欲言又止。
她起初还不愿意相信,但看到自己女儿的脸色,顿时心凉了半截。
“那就是个贱人!野种!自己男人被她克死,就耐不住寂寞到处发马蚤的狐狸精!”
霍欢喜恨不得把江竹西挫骨扬灰。
她那么喜欢勾引,怎么不死在男人身上?
更怄气的是,自己明明知道男友偷鯹,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跟个傻子一样,扮演无知的受害者。
“我咽不下这口气!”
顾玫听得心惊肉跳,她紧张的劝道。
“欢喜,你可不能冲动,男人嘛,年轻时就没几个顾家的。但你要守好阵地,千万不能让外面的贱蹄子登堂入室,抢了你的名分!”
霍欢喜从小在顾玫这样的教养下长大。
这些话她听得无数遍,早已铭刻于心。
一直以来她也是这么做的,但现在听了只觉得烦躁。
她觉得束缚,憋屈。
她一心一意对待的男人,不能回馈给她同等的感情。
这是一种多么令人崩溃的事情。
可偏偏她连结束的勇气都没有,顶着高嫁帮家族跨越阶级的压力,更被家人给予厚望。
重重约束下,她早已没了自由选择的权利。
霍欢喜压下心中烦闷,咬牙道:
“您放心,我没想分手,输给江竹西那个贱人,我死都不会甘心!”
顾玫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这才是我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