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很热闹,随处可见的熟悉面孔。
鉴于霍家在江都举足轻重的地位,加上霍停本人的影响力。
几乎每年的拜祭会,江都圈子里的上流人士都会到场。
一是成全霍家的交情。
二来,因为这是场难得的江都顶层人士聚集,所以某种意义上,拜祭会也成了生意往来,交换人脉的一场大型交际会。
江竹西和容淮左登顶后,两人的出现顿时引来一阵宏伟的注目。
江竹西的脸很好认,在场无数男性的视线在她身上逗留。
或轻佻、或好奇、或疑惑。
她早已习惯这些目光,全然无视后准备寻个清净的地方躲清闲。
虽说是霍停的拜祭会,但几年下来,早已形式大过内容。
一开始还会有点拜祭项目的流程,后来逐渐被取消。
到了今年,索性连做做样子都懒得搞了。
反正江竹西是没收到会场的仪式流程提醒,所以她到场,也仅仅是为了露个脸,证明她这个妻子来过就行了。
而容淮左很快被人认出身份,紧接着便引发一场交际狂潮。
他瞬间被人流淹没,与她冲散。
江竹西寻了个角落坐下,刚好看到不远处拜祭台上的霍停的照片。
那样冷酷寡言的男人,连遗照都是板着脸的。
但江竹西见过他眉眼冰霜融化的模样。
他对他的儿子安安时,是少见的温柔。
江竹西没见过安安的生母,但从安安和霍停没一点相似之处的五官可以看出,那应该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思绪飘得有点远,直到面前罩了道阴影下来。
她仰头,看到霍珈舟埋在暗影里的脸。
晦涩的,表皮似乎泛着一层雾蒙蒙的灰色。
冷不丁对上这张脸,江竹西打了个寒战。
“坐。”
仅仅是一秒钟,她很快恢复常态,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霍珈舟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停顿了会儿,坐在了她对面。
“我还以为你不想看到我,会让我滚。”
这话不是玩笑。
他是真这么认为的。
自打那天她骂他是草包,把那层维持了五年的和平撕裂后,她连装都懒得装了。
每回见到他,不是白眼就是冷嘲热讽。
今天是难得的客气。
江竹西挑眉,抿了口手里的橙汁,没应声。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真把霍珈舟这只草包惹恼了,指不定他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所以只当他是空气好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抢了你的劳动成果,只能利用出身和身份处处压榨你。”
霍珈舟的突然自我剖析,给江竹西听愣住了。
难道不是吗?
她到底没真这么反问出来。
只掀眸看着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霍珈舟端起手边的酒,冲她的方向举了举杯:“昨天我在手术台上回想起这些,觉得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废物,脱离了出身就一无是处的废物!”
他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江竹西仍旧一言不发,心里不安的雷达已经悄悄启动。
这人,不对劲……
霍珈舟又从酒塔上拿了两杯,其中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所以我想通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顶替我做任何事,我会凭我自己的本事做出点业绩来,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跨步,江竹西,谢谢你在我背后帮了我这么多年,这杯,我敬你!”
江竹西紧握着手里的橙汁,拧眉道:“我生理期,不能喝酒。”
骗他的。
主要是不敢喝,怕他下药。
虽然那酒是她亲眼看着他从酒塔上刚刚拿下来的……
霍珈舟出乎意料的没有为难她。
“没关系。”
他站起身,大概因为喝了两杯酒下肚,起身的瞬间身形冲她这边踉跄了一下。
两人本就离得近,再加上事发突然。
江竹西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拍了下肩膀。
他凑近的一瞬间,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钻进了她的鼻子。
身体在短短几秒钟里瘫软下来。
霍珈舟刚好接住了她,他附耳,声音湿冷粘稠。
“生理期吗?不会是骗人的吧?让我验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