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差点没骂出来。
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容。
答应她的事情,他正愁没法展开呢。
巧了这不是?
看着显示消息发送成功的标记,兰亭眉梢挑了挑。
真期待快点看到火葬场……
十分钟后,卧室的门准时打开。
兰亭侧眸,这才看清床上躺着的女人的脸。
虽然没有交集,但他认识这张脸。
不。
应该说江都大多数的男人,都认得她。
江竹西嘛,出了名的交际花。
本人倒是比镜头下见到的更惊艳。
长得的确是那种出挑的漂亮,但再貌美又怎样?
还不是和大多数有点姿色的女人一样,都选择了这条龌龊的捷径。
兰亭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他走进屋,看到容淮左正在喂她吃药。
昏睡中的人没有吞咽意识,药水从嘴角流下,他仔细的擦干净,又舀了一小口药喂进去。
动作娴熟自然,仿佛已经做过了无数次似的。
兰亭看得一阵皱眉。
“女人而已,玩玩儿就好,何必演的这么真?”
“谁说我是演的了?”
容淮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兰亭的吊儿郎当瞬间坍塌。
他收起玩笑的态度,不可置信的瞪过去,声音无法控制的拔高。
“你疯了吧?这种给钱谁都能上的女人,你还认真了?”
容淮左喂药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眸子眯起,黑眸底一闪而过的危险。
“注意你的措辞。”
兰亭用一种‘你是中邪了吧’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也无法接受,从前对女人没有半点兴趣的人,突然之间对一个破鞋寡妇这么上心。
他本来还以为兄弟是开窍,知道开荤了。
却没想到一上来,他就给了自己这么大个惊喜。
“你别告诉我,你是来真的?”
容淮左喂了几次,药水都没喂进去。
他微微皱眉,端起碗喝了一口含着,用唇渡给她。
兰亭如遭电击,他猛地上前一步,抓着容淮左的衣襟,喝道:“你这么做对得起简谣吗?”
听到那两个字,容淮左神情变了变,声音发冷:“关她什么事?”
“她为你放弃了那么多,在容家委曲求全这么多年,这些都喂狗了吗?”
容淮左拂开他的手,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衣领。
“她做这些是为了她自己,和我没关系。如果非要说我欠了她什么,那也是我答应了南桥,要好好照顾她。”
他说着目光落在兰亭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
“只有这一点我暂时还没有兑现,除此之外,我不欠她任何。”
兰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都咽了下去。
他神色复杂的看容淮左给女人喂药。
半晌,嗤了一声。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懒得管了。反正你心里有数,别到时候再让简谣找我哭鼻子就行。”
兰亭吐出口浊气。
看到他喂完药又给人擦拭身体,到底还是没忍住,黑着脸道。
“你把医生该做的事儿都做完了,还叫我来干嘛?”
容淮左指了指江竹西手臂上的伤口。
“缝合我不会,你来。”
兰亭抱着药箱再度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没落下。
“学什么金融,当什么总裁啊,我看当私人医生最适合你……”
话没敢说的太大声,只在唇齿间嘟哝了一圈。
等伤口缝好,东边已经吐露肚白。
兰亭困得不行,趿着拖鞋回家补觉。
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好兄弟正在小心翼翼的给女人掖被角。
困意瞬间没了大半,他抿着唇,心事重重的离去。
而床上,江竹西在兰亭离开后不久醒来。
她第一眼看到容淮左,还以为是在做梦。
“这个梦怎么这么长啊……”
长到她想一直这么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