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转头看着秦然：“什么意思？”
秦然微笑道：“很简单，这个瓶子不值那么多钱。”
说话间，秦然目光再次在酒会场中扫视了一圈。
苏曼察觉后，好奇道：：“你在看什么，该不会又看中了那个女孩儿吧？”
“不是。”秦然摇摇头：“我在看高野有没有来。”
“高野？”苏曼一愣：“那家伙不是被你向你保证过永远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表面现象罢了。”心里感慨一声苏曼这女人还真单纯，秦然噙着笑容，微微摇晃着眼前的红酒杯：“有些人，天生反骨。”
苏曼顿时一愣。
这时秦然将酒杯朝苏曼扬了扬：“cheese。”
苏曼噗嗤一下被逗乐了，同时又好奇地深深看了秦然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连西方礼仪都如此精通，她愈发好奇秦然真正的身份了。
接着，苏曼端起酒杯和秦然碰了碰，红唇轻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不多时，俏丽的脸上多出了两团罪人的酡红，看起来无比诱人。
眼望舞台，她的目光却有隐隐的担忧。
明明身边的秦然之前口口声声说了，今晚陈立是想借势压人，所以一定不能让他成功。
可现在慈善拍卖早已开始，旁边的秦然却是如此淡定，真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秦然却一眼就洞穿了她内心所想，神秘一笑：“往下继续看吧。”
刚说完，和秦然二人对应的东南角落里，一个身穿大红唐装，精神矍铄的富态老人站起身来，对着台上的珐琅瓶报出了自己的价格：
“一千三百万！”
话音落下，原本竞价十分激烈的会场，一下彻底安静了下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好奇地朝他看了过来。
因为此时的最高价明明都已经出到一千八百万了，哪还有往下喊的规矩，如果不是知道老者身份，其他人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就算如此，这也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讨论。
“是郑老，郑老终于肯出手了。”
“奇怪，郑老怎么会给这么低的价格，该不会是故意来砸陈立的场子的吧？”
“郑老是老收藏家了，他报出的基本就是藏品的预判价值，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二十万，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
角落里，秦然笑了，因为他倒没有想到，有人抢先做了他将要做的事。
于是问苏曼道：“这老头儿有点意思，他是谁？”
苏曼如实告知了老者的身份：“他叫郑天阳，是云城最出名的古董收藏家，听传闻说他手中有珍稀藏品近三百件，放在咱们整个夏国收藏界也是一号人物，很出名的。”
旋即再好奇问秦然道：“怎么了，郑天阳给的价格有问题？”
秦然微微点头：“的确，高了原价值大概一百多万的样子。”
苏曼一下惊讶了：“不会吧，就算我不懂收藏，可也听说过郑天阳‘鬼眼判手’的大名。”
“也就是说，每次古董方面的拍卖会，郑天阳总能预判到每件藏品的合理价值，绝不会出错的。”
秦然微微一笑：“不必争论这点，看着吧，马上有好戏看了。”
见秦然也不解释，苏曼无奈，只得和他一起看向了舞台。
舞台上，面对着郑天阳，陈立脸色变了变，苦笑道：“郑老，您给的价格貌似……有点不合理吧？”
富态的脸上保持着笑容，郑天阳目光如刀：
“后生，你在质疑我‘鬼眼判官’的判断？”
陈立的脸色再次一变，赶紧道：“不不不，郑老，您看您说的，我哪敢啊，我只是觉得……”
“不用你觉得。”不给陈立解释的机会，郑天阳出言将他打断，接着再道：
“藏品刚拿出来，你就报出你收购来的价格，三千多万，可在我看来，这件彩绘珐琅瓶虽然珍贵，可价值绝对不会超过一千四百万。”
“所以说，要么你买的时候被骗了，要么你就故意虚报购买来的价格，从而借故在今天敛财！”
郑天阳的这番话句句如刀，掷地有声，听得在场所有人脸色顿时变了变。
再看向台上陈立时，眼神中纷纷都多出了几丝怀疑。
“你们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管怎么说，我相信郑老的眼光。”
“对，郑老可是骨灰级的收藏迷了，他的眼光不会错。”
“码的，该不会真让郑老说对了吧，陈立举办这场酒会，名义上是做慈善，暗里是在敛财，如果是真的，这算盘打得可真的响啊。”
“他敢！”
“对，码的，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保管扔他到钱江里喂鱼！”
台下的讨论很激烈，陈立越听越是心急。
这些藏品全部都是他购来的不假，同时他倒是也真想做做慈善，从而提高他在云城商圈儿里的知名度。
可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心想，到时候竞拍得来的钱，一半慈善，一半流入他个人的腰包，多好，反正这年头干这种阴阳事儿的多了去了。
只要尾巴处理得干净，别人就算想查也查不到。
而正在他犯难时，沈青站出来为他解围道：
“我出一千八百万！”
旋即，沈青咯咯一笑，对转头看来的郑天阳道：“郑老，我不管这瓶子价值究竟多少，就是喜欢这个瓶子。”
“有句话说的好，有钱难买心头好，您说对吧？”
望着这忽然杀出来的沈青，郑天阳眼睛微微一眯，旋即讥讽一笑道：“好吧，既然沈小姐喜欢，又愿意当这冤大头，那么请吧。”
沈青表情微微一变，可想到郑天阳在云城德高望重，素有美名，只得选择吃了个暗亏，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呼~
台上的陈立终于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为了对付苏曼，这场酒会本来就是他和沈青的共同主意，藏品被沈青拍下，虽和流拍没有什么两样，可也比被郑天阳直接拆穿再让他下不来台强得多。
下一刻，陈立朝沈青微微点头，并悄悄伸出了食指。
这是他和沈青的独特暗号，表示晚上沈青在上面。
沈青看到后心里立即一喜，她最喜欢这种掌控全局，驰骋如女王般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