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装都懒得装下去了,云意反而笑容愈浓,“那点儿没用的东西也就你喜欢,那就全给你好了,我不稀罕。”
转而看向前方黑木长案桌上供奉着的云家列祖列宗。
拜他们有何用?
不过这祠堂却是令人心静的好地方。
云意缓缓踱步在堂中,任由芙宛流苏鞋踏在冰冷的地砖上。
吹眸看向盯着自己,满脸疾恨的云柔。
云意笑了声,“不过我很疑惑,你弟弟都死了,怎么你日日还能有这些闲心思。”
“你和柳姨娘倒是不伤心,她不是整日期盼得个男胎么。”
话落的瞬间,云柔脸色又是一变。
但想起这事,她心中满是畅快,脸上的嫉恨都冲散了几分。
呵,这一家子还不知道死的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吧?
那被千娇万贵宠着长大的,将是她的亲弟弟!
云柔挪动膝盖,疼的额头泌出一层汗,罚戒祠堂是不允许跪在蒲垫上的。
她低垂着眉眼,敛去情绪,“我弟弟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长姐也是不喜欢我们的。”
一身白色儒裙衬着纤瘦的脊背,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惹人怜爱。
奈何她对面站的是云意。
云意眯了眯眼,抬手松开了她的下巴,“想必妹妹还要在这里跪上一整日,水米不进真是可惜了。”
“柳姨娘今日在院中还特意让小厨房做了鹌鹑珍珠烩,也不知她心里有没有你这女儿,啧啧。”
跪在地上的云柔几乎要支撑不住酸痛的膝盖和脊背。
听了这话,更是心中愤恨难平。
凭什么弟弟能有嫡出的身份,养在宋时微膝下,享尽荣华富贵和万千宠爱。
而她被罚跪在这里都无人问津!
云意直起身子,讥讽的收回视线。
也不知道前世怎么就折在了这两个蠢货的手里。
出了祠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但云意丝毫感受不到困倦,便带着春桃去了云府的后花园。
她望着眼前开的正盛的芍药菊花,目光逐渐有些空洞,思绪放远,不知飘到了何处。
春桃在旁边摘来几朵品相好的,打算回去插到窄口瓶里观赏。
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小姐,咱们手里这么多银票,要不要告诉给夫人?”
云意坐在秋千上享受着惬意晚风,“这都是咱们的,不用告诉给我娘。”
毕竟从柳启芳这里拿回的银票,都得当做她的第一桶金呢。
店铺的装潢还有布料的采购都需要银票,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况且这些根本不够。
她的目标,可远不止这些。
她要做家人最强的后盾。
云相勤,根本靠不住。
这个糊涂爹到死还被柳启芳母女二人蒙在鼓里。
第二日清晨,云意睡眠本来就浅,现在更是被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叫醒了。
云意蹙起眉心,指尖摁着发疼的太阳穴,“春桃,外面怎的这般吵?”
她醒来时,春桃就带着兑了玫瑰花瓣和汁子的水盆走了进来,“不知道哪里来了个江湖骗子,非说咱们小少爷的命格弱。”
“需要属木且柔婉性子的人抚养才能活,少夫人和少爷都动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