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虽然轻柔，可语气却却毋庸置疑，夹杂着凛冽的冷意。
掌柜的闻言又是一愣，心里挣扎不已。
一旦把从前种种吐露，那就意味着彻底和柳姨娘撕破脸！
到手的好处还不都……
云意只是扫过他的脸，那点子算盘就都被扒出露在阳光之下了。
细眉之下的那双清眸闪过一丝不耐，“只要你说的全部属实，柳姨娘自然不会怪到你身上。”
在等着掌柜回复时，云意的视线扫过这整间店铺，原本古典清理的装潢偏被弄的乌烟瘴气，俗魅不已。
的确很符合柳姨娘的做派。
她要的这间铺子，不仅是布庄行当，更是地理位置优越。
处于京城几条商街的交汇点。
最晚明年年底，异域将会涌进来一波百姓，大做生意更是促进了繁荣。
京城的景象更会焕然一新。
这边店铺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柳姨娘那些日子翻手就卖，赚了上千两黄金。
而这些金银都被母女俩贪了。
连一个铜板都没落到云府。
后期云齐更是拿着这笔钱做了生意，掌控盐田，私下结交大臣。
思及至此，云意唇角勾起一丝讽刺。
她回想出来的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柳启芳母女有的是心机手段，入户不过十年就掌控了大多店铺和云府的管家权。
一个妾室也敢跟她娘争上争下？
见这几人支支吾吾的犹豫不肯说，春桃伶俐的冷声说道：“掌柜的可考虑清楚了再说话，我家小姐可没耐心。”
云意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窈窕的身姿无形中散发出矜贵之气。
王掌柜额头直冒冷汗，明明是一介女流，可他们几个男人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喘！
随后牙关一咬，干脆全盘托出道：“柳姨娘让我们做假账，每个月定数给她拿过去银票，还说这些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您和姜夫人从不过问，更不会发觉猫腻，我们才逐渐大胆……”
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倒豆子般全都说了个干净。
约莫过了半刻钟，掌柜的才交代完。
云意慵懒的摇着手中金泥丝暚扇，精致的面庞上嘲讽之意更甚。
柳姨娘倒是会拉拢人心。
从这些假账中拨出一成分给下人，好让他们更死心塌地的给她办事。
银钱给到位，下人自然更听话。
面前几人不断的磕头，谁也不想掉脑袋挨板子。
云意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现在要知道那些银票的去向。”
王掌柜又是浑身一震，犹豫半晌才开口：“前两日刚给柳姨娘拿过去了一半，剩下的……都在楼上暗格里。”
说这话时，他肝都在流血。
全都是他攒下的啊！
本来想着再捞两年就从云府脱身，谁曾想半路杀出个云意。
雷霆手腕之势凌厉不已，让他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眼下要是再不交代，只怕云意真要把他们送进大牢了！
说罢，云意似笑非笑，“本小姐有些事需要掌柜的配合。”
楼上那些银票不过三四成，真正的大头还握在柳启芳手里。
这些本应是属于她与兄长的。
鸠占鹊巢的妾室也敢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