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不动声色，“这就要问柳姨娘了。”
“我这院落中才刚出事，贴身伺候的丫头都还不知道，柳姨娘就先闻讯赶来了。”
“这般消息灵通，还真是令人侧目啊。”
话里的阴阳怪气，让柳启芳只觉得脸侧火辣辣的疼，她下意识的答道：“这话就是错怪姨娘了，难不成我担心你也有错？”
而老夫人坐在上首，始终未置一词。
姜夫人在旁边拧着眉头开口道：“究竟藏了什么龌龊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柳启芳更是不屑的笑出了声。
她一大早就去老夫人房里先说了一通。
把话头往云意失身，贞洁不保的那边倒。
老夫人最是古板严明，绝不允许家族中的女子有任何有关廉耻礼仪的错失。
云意，算是犯在点子上了！
就算自己一时扳不倒这母女二人又如何？
总要讨些好处吧。
柳启芳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老夫人，妾身也只是担忧。小少爷若是被云意带在身边，将来染了不好的习性……这可有关咱们云府的未来啊。”
说话时略有迟疑，然而该急该缓却恰到好处。
老夫人捻动手里佛珠的动作一顿，老辣的眼睛看向云意，“你姨娘说的有道理，你尚且是未出阁的女子，便闹出这等事端，将来如何能教养好佑儿。”
“如若再让你教养下去，只怕你兄嫂归来，才是真正的寒心。”
老夫人这些话严厉又刻板。
虽然她宠爱云意，但那也只是因为嫡女的身份。
真正到了事情关头，是绝对不会偏心半分的。
反而在前世愈发偏帮这对母女更多一些。
云意的视线越发冷凝，“祖母这是想把佑儿从我身边夺走？”
姜夫人也是眉头紧皱。
她向来知道婆母是个什么心性。
若把佑儿真给了柳启芳抚养，那才是真毁了！
老夫人不偏不倚的说道：“这事对你女儿家的名声也不好，虽然佑儿是你兄长的孩子，但你未经人事，怎么能教养好幼童？”
“到底不如你柳姨娘更有经验一些。”
说罢，便捻着手中的佛珠转动几圈。
姜夫人再也忍不下去了，立时开口说道：“娘，多年来，向来是我与她平分管家大权。即便老爷有所偏私，我也从未言语。”
“但如今我孙儿怎么就沦落到要由一个妾室抚养了？”
“这事我不同意，除非我死了！”
头一遭的强硬，让老夫人也是意外。
在她印象里，姜氏无时无刻不顾着脸面端庄。
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老夫人不喜欢有人忤逆自己，当即拐杖就重重的敲在了青石地砖上，“可……”
不等她开口，云意起身从正堂黎桌后，一把抽出了挂着的利剑！
“啊啊啊！”
唰的寒芒闪过，屋中女眷吓得大多惊叫出声。
惊讶惶恐的看着云意，好似她疯了。
这还是个闺阁小姐能做出来的事？
前些天那道士怕不是说中了吧，小姐失心疯啊！
云意脸上的笑容浅浅，唇角弧度却愈发上扬，“祖母这话，孙儿可就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