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的那锦缎与利润分成的事,时臣彻还没给她回复。
不如今天一并吧。
可即便努力压制,可声线中却还是透露出一丝波动,似是羞愤。
闻言,时臣彻饶有兴致的抬起了那双幽黑的眼,“云小姐乃是嫡出之女,不知有何深仇大恨,竟与父离心,且不惜以整个云家为注。”
看似随意发问,可却字字扣紧云意的背后意图。
云意微抿出红润的唇瓣,“王爷洞若观火,怎会不知云家并无我母女立足之地?与其日日被人欺辱践踏,还不如放手一搏。”
“我能给王爷的便是万贯金银,以及遍布大江南北的产业。”
如秋水般澄亮的那双眼眸,泛出前所未有的犀利光芒。
如鸦翎蘸水般卷翘浓密的睫毛微颤,可却不掩瞳孔中的坚定冷厉之色。
时臣彻就这样看了她半晌,倏尔笑出声,“没想到云小姐是巾帼不让须眉,但这些本王并不缺。”
足够吸引人没错,但并不足以让他松口。
云意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那便是借着他时臣彻的名头出去闯荡。
期间所给的庇佑足以让她在时臣彻的羽翼下成长。
云意红唇抿的更紧了几分,她知道这男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从当初在陈氏布庄盯上自己,她心中便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只不过是如今更加明了。
古朴典雅的书房内再次沉寂下来。
两人之间隐约有股商战硝烟在逐渐弥漫开来。
最终,云意深呼吸一口气,忽而凝眸看向眼前的男人,“陈升元背后的那几条暗线我都可以给你调出来,连带着你现在所调查的边境走私和盐田案。”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原本听到前半句时,时臣彻的手还在把玩着那串白玉菩提,随意慵懒。
等到最后几个字落定,青筋盘劜的指节倏尔错开,落在了桌面。
好似深潭古井的眼睛直视站在眼前的女子,“云家小姐果然让本王意外,居然连现在我暗中调查的事都知道。”
除了他的心腹,并没几人知晓。
已经暗中进行了足有半载之久,但几乎可以说是了无所获。
云意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这看似比柳条还要纤瘦柔软的腰身之上,却好似围绕着团团迷雾,令人看的并不真切。
时臣彻危险狭长的眼睛逐渐眯起,啧,有点意思。
这云家小姐可比这普通的京城贵女好玩儿多了。
被男人犀利狠辣的视线打量着,云意心中也在打鼓。
那视线好似毒蛇冰凉的蛇信子,在她肌肤上寸寸扫过。
被野兽盯上一般的瘆人感笼罩而来。
啪嗒。
突然一道清脆声响,落在描金徘垵的乌木桌面。
赫然是枚巧夺天工的令牌。
上面刻着一个“时”字。
张狂恣意,字迹凌厉。
时臣彻慵懒的靠在椅背,眉眼疏离淡漠,“以后便唤本王皇叔即可,便与你来往本王府中。”
“本王可助你贵女之成,亦可叫姜云两家陪你殉葬。”
这最后一句,犹如将云意至刀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