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突然对布庄生意感兴趣了？
还和那位同一日出现。
该不会是为了试探他吧……
陈升元摩挲着手上戴的那枚翠绿扳指，“那日人多不好言说，在下对云小姐的说法很感兴趣，今日来也是为了商讨合作。”
“不知云小姐能提供给我什么？”
脸上满是不以为意的笑，显然认为云意是闺阁小姐不懂经商，想在这方面拿一把。
春桃站在云意身后，见他端架子，顿时撇了撇嘴。
这老板长得脑满肠肥，居然也配在她家小姐面前装样子？
呸！
云意抿了一口茶，勾起的红唇弧度令人捉摸不透，“合作自然是双方互利，否则也没有必要。”
“如今京城布庄生意难做，只怕陈老板在南方那趟线也不尽如人意吧。”
呵，要是把她当做无知千金，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她手里掌握的消息，远不止这些。
果不其然，陈升元一听，脸上的笑当场就僵住了。
看向云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忌惮。
陈升元声线都跟着沉了两分，“你是怎么知道的？”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云意随手将帕子放在了桌前，“陈老板不妨跟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想合作，那就别故意抬高布料成本。”
“什么行情市价，你我心里都有数。”
而那帕子上绣着的缩小数倍山河图，直接让陈升元汗流浃背！
他竟没想到，云意有如此见识！
比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老狐狸还要难缠几分。
陈升元干笑两声，忙道：“刚才是想跟云小姐开个玩笑，既然在下打算合作，必定是抱着诚意来的。”
“就按您说的，咱们四六分如何？我出布料，剩下的都交给您。”
云意心中冷笑一声。
陈升元这人生性精明，论起狡诈程度，毫不逊色朝中官员。
否则也不会在几年后的那般萧条景象中，混的风生水起。
看上去是全权交给自己处理，实则一箭双雕。
一则放开手，什么都不用管。
二则，但凡出了什么岔子，他就会一股脑全都推在云府身上。
左右不会吃亏。
呵，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云意如玉的指尖敲打着桌面，身后春桃见状，立时上前一步。
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份黑白分明的字据，“还请陈老板画押，毕竟我家小姐头次做生意，也得需要您指点着。”
言笑晏晏，说的话让人听着舒服。
这个婢女倒是个灵透娇俏的。
陈升元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算这主仆俩会做事。
然而当拿起那份字据时，脸上的笑却是怎么也维持不住。
“这，这！”
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眼花了。
这简直是霸王条款啊！
他不仅得给云意出布料，甚至连布装里的人手都得听她调遣。
最后所得分成，按照盈利四六分。
而且还不算成本价！
这是哪位姑奶奶出山了。
考虑的如此周全，丝毫不逊色于他这老手啊！
火候差不多了，云意添了最后一把柴，“如何，只要陈老板同意，我现在就能绣出山河图样品供你打出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