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虽然屋子里很暖和,但她的鞋子已经结冰,脚估摸着也冻麻了。
左舜轻推了她一把,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单膝跪在她面前,帮她把这双冰冷的鞋脱掉。隔着袜子都能感受到一双冰冷的脚。
“怎么不穿毛袜,你当这里是温带吗?是没经历过零下40度的天气吗?”左舜虽然嘴巴上在责怪她,却迅速帮她脱掉袜子,一把将这双穿33码鞋的小脚,放进了自己温暖的腹中。
倪依凌想拒绝,但左舜说什么都不放手。好不容易等到了,又怎会轻易放开。没一会,倪依凌脚上又恢复了自觉。她卸下身上厚重的衣服,左舜终于又能好好看着她的脸了。
她一点也没变,只是头发更长了。因为刚刚摘下帽子的原因,头发乱七八糟的达拉在肩膀上。样子有些狼狈,她不停的用手指梳理着头发,不管她以什么样子出现,左舜都打心底里开心。
他把刚刚准备好的那支棒棒糖掏出来,温柔的问:“还想吃吗?”
“嗯,”
倪依凌接过,这才从重逢的喜悦中抽身出来,观察一下四周。这里简直是一个手工棒棒糖的小型制作间。一面墙上全是制作材料,一面墙上,全是放置的棒棒糖成品。眼前的操作台上,被收拾得很整洁,还留着几只看上去刚刚做好的棒棒糖。
没等她开口询问,左舜就先开口了:“我在这边找了个当地人开的这间私房菜馆,就是刚刚在收银台的那个,但我只负责做宫保鸡丁。”
倪依凌看了看他的眼睛,这像是左舜会做出来的事,他可不会让别人过多的尝试自己的手艺。而做宫保鸡丁,估计就是想着某一天,如果倪依凌来了,会引起她的注意吧。
可是开间私房菜,自己只做一道菜,谁又愿意和他合伙呢?倪依凌打趣到:“你的合伙人怕不是个慈善家吧,你只做一道菜,活儿都给他干吗?”
“也不是,我不是还得靠这张脸吸引一些客流吗?”这臭美的样子还和当初一模一样,“而且,我的主要经历不都放在做这些糖果上了吗?我等着一个女孩到来,然后给她一屋子的糖果。希望承包她今后所有的甜……你看,这些糖果现在应该可以放满一后备箱了呢。”
所以,这半年里,左舜一直都在准备着这次的重逢。倪依凌还以为他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她终于绷不住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那要是我不来呢?”
“这是我们约定的地方,七年前,你从我的生命里短暂离开,约我在大学见面,没有失约;所以这次我也堵你不会失约。”
左舜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那样认真,他不怪她七年前的决绝。所以也不怨他这次的任性。
倪依凌沉默了,四周的空气就想外面的冰雪一样,凝结了。但与外面不同,现在只有一股暖流,袭击她的全身。
见丫头没回答,他虽然有无数话想说,但此时此刻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拿出之前送给倪依凌的冲锋衣,故作责备的说:“一个人在外,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一会出门记得穿这个,会暖和很多。可我没有女孩子的毛袜,你不介意穿我的吗?”
坐在对面的倪依凌,一直看着左舜忙前忙后,傻傻的,不知如何是好。
丫头还是没有说话,左舜继续努力打破着这种尴尬:“那个,你不习惯穿我的,一会我出去给你买。顺便买双鞋,这里还好,需要穿很厚的袜子,这样,就算只能买到大你几号的鞋,也是可以穿的……”
左舜不停的寻找话题,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兴奋,他怕表现出来,会把丫头吓到。之前就是自己太不小心,才让丫头从身边逃走了。现在不管做什么,他都分外紧张。
可经过了短期的旅行,倪依凌已经完全看清了自己内心。比起家庭对她的苛刻,比起她希望得到的救赎,眼前的左舜,才是她生命中不能缺少的、最重要的追求。
她再也无法佯装无事,直接扑进左舜怀里!其实左舜幻想过无数次,再次重逢一定要把丫头狠狠的拥进怀里。但真正见到的时候,却紧张得忘记了。直到倪依凌用力圈住他,他才一把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头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这动作倒是让倪依凌一惊,立刻闪开。
“那个,我昨天没洗头。”
这傻样怎么还和之前一样:“傻瓜,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他干脆用力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工作台上。这样他们的头就能处在一个平行的位置。
倪依凌顺势紧紧将他的脖子抱了起来,把头埋进他的脖窝里。轻轻在他耳边低语:
“对不起,我走的第一天就后悔了。但我害怕你已经对我失望透顶。所以不敢回去。”
失望?左舜当然失望,但这丫头就没想过,如果她能回去,左舜会开心?
“傻瓜,你能回到我身边,比什么都好,有什么不敢的。”左舜拽起倪依凌的肩膀,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所以,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倪依凌有些激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遵从心意的点头:“我跟你回去。”
“不,不回去,我带你去环游世界……”
这句话,直击倪依凌的心房,左舜为了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全世界。她努力调整了一下心情,看着左舜点点头:“那,今天你收留我,我还没定酒店的。”
这丫头,还真是没啥规划,大过节的,正是漠河的旅游旺季,居然没有提前订酒店。这是想去门外搭个冰屋住吗?
左舜看着她有喜又有些心疼:“当然可以,沙发让你睡,反正你喜欢做沙发客。”
沙发客,他如何知道自己喜欢做沙发客?难道一直都在关注自己的微博?她不愿意再猜测,直接问他:“你看了我的微博?”
“嗯,从你开微博的那天就一直在看了,你可是我的哈尼尼。我每天都担心你担心的想要冲过去找你……”
话语中,倪依凌也感受到了,左舜这半年来所受的煎熬。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才做了那么冲动的事。她伏在左舜胸口。这种温暖,再也不要失去了。
夜里,倪依凌躺在左舜的沙发上,左舜非要和她急在一起,说是要体验一下沙发客的感觉。但倪依凌知道,他只是不想和自己分开,哪怕一厘米都不行。
她用手指拨弄着左舜的头发:“听说这里可以玩泼水成冰,许愿也很灵。你明天带我去吧。”
“嗯,明早带你去。”
大清早,两个人换上了一年前就准备好的冲锋衣,就来到了极地的许愿地。左舜教倪依凌泼水成冰的方法后,就退到一旁:“我给你拍照,今后你的照片里,一定不会只有风景了。”
倪依凌开心的笑笑,用力甩出了一道漂亮的泼水成冰,然后还大喊着:“我要嫁给左舜!”
左舜透过相机的镜头,看着丫头高高跳起,并且大喊的话,激动得都像被冰雪定格了:“那个,你刚刚许的什么愿?”
“愿望不能老是说的,不然就不灵了。”丫头撅起嘴,假装傲娇的答复,但很快又走到左舜面前,“那个,我希望我的愿望能快些实现,所以,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娶我吗?”
“我愿意,我愿意!”左舜感觉自己在做梦,但眼前的丫头真真切切。
“嗯,好,那明天我们一起回家,先把证给领了,然后,你答应我的,去旅行,我要结婚旅行。不准反悔……”
左舜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倪依凌也希望能完成当初领证结婚的承诺。一个不敢回家的人,选择了主动回家,只为了完成最爱的人,那小小的心愿。
回到他们相识的地方,枫学院里还是充满了学生的欢声笑语;倪依凌的秘密极地被左舜找人打理的很好;彼你直播已经搬进了独栋写字楼办公;旋律酒吧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你看,我能把所有的事都打理得仅仅有条,所以,相信我,余生可以给你幸福好吗?”
“嗯,我知道,你就是我余生所有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