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子这种听戏的地方,哪里是他们大家小姐会来的?来的都是市井里面的地痞流氓和穷酸书生,正经人,哪有一个?
苟素雅拽了拽江念姣的衣衫,小声说着,“这话你在家里面抱怨就行了,千万别再外面。”
隔墙有耳,以前又不是没有出过事儿?背后吐槽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人抓住把柄了,据说以前有一位夫人,因为犯了口舌,被大人物硬生生的扒了舌头。
虽然已经是十多年的事情了,她们那时候年岁还小,可是亲眼瞧见那个得罪贵人的妇人,落得什么下场。
她是记着,连着那户人家都没有得到好处。
楚夫人现在虽然不是贵人,但是谁知道以后呢?
江念姣也听母亲说过这事儿,只不过她没见过,听也跟听故事一般,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瞧着苟素雅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有些瞧不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这话我就在家里面抱怨好了。”
苟素雅还想再说,在瞧见转角的路口来了三个面容白嫩的小哥儿,顿时住了口。
“念姣,咱们也下去吧,楚夫人已经带着丫鬟来了。”苟素雅带着两个力气大的婆子,一个丫鬟,率先起了身子。
江念姣往窗外面看去,顿时气得要死,她就知道,姚若蕊这个女人,定然是不安好心。
“你瞧瞧,她自己穿了男人的衣衫,偏不告诉咱们,让咱们穿着女儿装去腌脏的茶楼,这不是耍咱们玩儿呢吗!”
虽然江州府对女子的要求不是那么的苛刻,但是出入那种地方,总是对女子的名声有些不好。
但若是穿上男装,再打扮打扮,最起码能够掩耳盗铃不是?身旁又跟着伺候的人,哪个敢传出去闲话?
可偏偏她们两个傻子,以为姚若蕊会穿女儿装,这才没敢听着丫头的话,换成男儿装。
江念姣嫌弃的扯着嘴角,将多准备出来的面纱递给了苟素雅,“来,咱们现在回去换衣裳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带着面纱,能遮着点就遮着点儿吧。”
好歹她们两个也没傻透顶,出来穿了暗色的衣服,不如往日来的亮丽。
被好友惦记,苟素雅心里暖暖的,“念姣,果然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携手下楼,正好和姚若蕊在茶楼门口会和,姚若蕊瞧着两人脸上的面纱,若有所思,再看了看秋水和冬至,很是犹豫。
“你们两个也未婚,要不要也弄个面纱带着脸上?”
她在京都野惯了,在江州府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现在瞧见江念姣和苟素雅脸上挂着面纱,有些后知后觉。
江念姣听着姚若蕊的话,险些将面纱丢在姚若蕊脸上,她们这是怕丢人好不好?
秋水和冬至心里有底气,摇着头拒绝,“小姐,咱们出来惯了,不用讲究这些个,咱们还是快快的进去吧。”
因为是背着楚锦航出来的,姚若蕊没有预订位子,出门又有些晚了,里面没了位子,只剩下门口的桌子了。
“念姣和素雅,你们两个没来过这种地方吧?今天正好,咱们一块儿听听新出的话本子,里面讲的,可比书生小姐的故事有意思多了。”
姚若蕊瞧着身旁空出来的两张桌子,正好将桌子都占了。
“你们也不用拘谨,一块儿坐,我保护你们!”
胸口一拍,豪气万丈的情绪瞬间迸发了出来,只不过,她这一巴掌,险些将胸口给拍扁了。
茶楼上边,说书的先将拿着一只惊堂木当当当的瞧了起来。“说到乔峰这位英雄……”
慷慨激昂的武侠故事,侃侃而出,不知不觉的就就能将人带到那种英雄大气的境界之内,不知不觉的让人着迷。
姚若蕊从小就喜欢这种故事,只不过亲娘从来不喜欢,不管是什么话本子,在亲娘的嘴里,都成了世上最无用的破烂故事。
现实里,可没有那么多的美好与英雄。
姚若蕊喜欢,可不代表两位养在深闺里面的两个娇滴滴的小姐也喜欢,苟素雅拉着江念姣的手,有些害怕。
在她们前面听戏的糙汉子,手里拿着一只酒壶,正笑眯眯的回头盯着她们看。
带出来的婆子想要阻挡住糙汉子的目光,却因为害怕挡住楚夫人看戏台子的兴致,很是犹豫。
秋水比较敏感,皱着眉头,毫不客气的拉着冬至一起,将江念姣和苟素雅给挡在了身后,怒气冲冲的看着前面一身酒气的男人。
姚若蕊心思大条的厉害,也察觉了不妥,拿着手边的杯子,丢到了糙汉子的脸上。
“秋水、冬至,你们两个护着两位小姐先出去,待本夫人教训了眼前的废物,再去带你们出去压惊吃好吃的。”
冬至和秋水从来不怀疑自家小姐的厉害,点着头,护着两人出去了。
姚若蕊不喜欢大面积的破坏,因为坏了东西需要赔钱,她缺钱,甚至很穷!
“来来来,大家伙给让个地方,我来给你们表演一下英雄气概,把桌子都挪挪,也好让你们看一场免费的大戏!”
台上说书的先生也住了嘴,饶有兴致的瞧着下面的动静。
原本津津有味的听戏的众人,被打断了心思,便有些不爽,再瞧见姚若蕊瘦弱干吧的样子,又看了看醉醺醺的中年汉子,默默的将桌子把桌子给挪开了。
倒不是因为姚若蕊的话,而是他们认出来姚若蕊挑衅的喝酒男人。
醉酒的男人可是江州府的数得上名字的恶霸,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整日醉醺醺的,还喜欢发酒疯。
眼瞧着,这位瘦小的哥竟然惹着了这位?他们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见地方已经空出来了,被她摔出去的杯子更是碎成了两半,这位壮汉,已经怒火滔天,像一只蛮牛一般,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臭娘们,你竟然敢对你爷爷我动手?”
恶心的酒臭味,伴着恶声恶气的骂声,让姚若蕊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很是不爽的抄起了一旁的长凳子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