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同知想哭，他没有想到自己多嘴说了一句，就让原本还没想到募捐法子的楚大人，直接同意了募捐的事情。
这简直就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家真的没钱了，已经很穷了好吗？
苟同知苦着一张脸，很是为难。
楚锦航也不是圣人，即便是建造水库，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政绩升迁的更快，至于民生，只不过是他顺道要做的。
瞧着苟同知苦哈哈的样子，楚锦航拍了拍苟同知的肩膀，笑的很是无奈。
“苟大人，建造河道的事情，任重道远，本官怎么可能一句话就敲定下来？就算是本官敲定了，浩大的工程，去募捐银子，也不知道能募捐出来多少。”
不管是修建堤坝还是河道，说句不好听的，都是劳民伤财的买卖，老百姓看不到长远，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上头拿银子修建河道，还可以免去劳役，那些贫苦百姓，没银子只能出人，人出去了，还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实在是，他也纠结的很。
可若是河道真的修建起来，得到益处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人了。
“苟同知，说句实在的，你说，在下洋村那几个村口，修建一个河道，对民生有没有好处？”
下洋村周边的几个村子，因为背对着山脉，雨水常年过不去，干旱的厉害。
若是可以搬迁挪走，守着这块儿破山的百姓，哪个不想走？想走却走不了，这才是他们一代一代留下来的原因。
但凡有点儿银子的百姓，都走了。
苟同知不能说修建河道没有好处，秉着良心来说，在下洋村的几个村口修建河道，可以说能够惠及几代的百姓。
可是，修建河道的工程巨大，便是朝廷，除非不得已，也不会轻易动河道的心思。
“楚大人，您这可是为难下官了。”苟大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管能不能行，他都不准备开口了。
远处，姚若蕊秉着苟家的二女儿苟素雅，从远处的一小簇的芦苇丛里面，捡了好几个鸭蛋回来。
芦苇丛是围着一条小河沟长得，几乎有一人高，小河沟里面的水却不是很多，芦苇丛却长得茂盛。
不知道是不是这块地本就是湿地，便是淤泥塘子这边，也是湿哒哒的，踩下去，都能出来一个大脚印，弄得一脚泥。
鸭子下蛋他们没见过，见到鸭蛋还稀奇了许久。
苟素雅被亲爹带出来的心情很是微妙，她虽然跟姚若蕊相处过，但是还没有以晚辈的身份和楚夫人相处过。
这实在是，差辈分了，她面对比自己小的姚若蕊，实在是说不出口礼貌的称呼。
姚若蕊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辈分，只让苟素雅喊她妹妹就是，反正，她年岁小，是不是？
更何况，当初她爹还在江州知府的位子上呆过，她实在没有楚锦航那么厚脸皮，竟然装老成，占人家的便宜。
“蕊儿妹妹，咱们拿了鸭蛋，是不是不太好呀？”
她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一只鸭子，拿着手里已经冰凉的鸭蛋，很是犹豫。“万一这鸭蛋是别人家养的鸭子下的，咱们拿走了，算不算偷啊？”
原本还有些激动的姚若蕊，顿时呆住了，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素雅，你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但是，这儿应该没有农家吧？”
姚若蕊不太确定，毕竟，农家人忙，就算是养了鸭子，也不会时时刻刻的看着，却知道鸭子去了什么地方。
为了，就是防止鸭子在外面下蛋，或者是晚上能够顺利找到自家的鸭子，将鸭子赶回家。
“要不，咱们还是把鸭蛋放回去吧？”他们不缺这个东西，但是农家就不一样了。
苟素雅对鸭蛋没兴趣，她虽然不是从小在江州府长大，但是老家也是南方的，她在老家的时候，可是看过厨娘买过鸭蛋的。
原本还以为晚上有鸭蛋吃了呢，看来还是没得吃了，“好吧，就放回去吧。”没道理因为两只鸭蛋，毁了自己的名声。
姚若蕊不喜欢吃咸鸭蛋，实在是太咸了，就算咸鸭蛋里面已经腌制出来了红油，她依旧不喜欢，谁让红油也是咸的呢？
眼前好不容易有个生鸭蛋，她还想着拿回去尝尝的，看来还得让厨娘去乡下找找去。
殊不知，姚若蕊的这个心思，厨娘挎着篮子，直接去了养殖鸭子的地方，一个个的挑选鸭蛋去了。
厨娘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不仅挑的鸭蛋，各个都是双黄蛋，顺便还让全州府的人知道了，知县夫人是个不喜欢吃咸鸭蛋的……
“……”姚若蕊听到冬至说江州府的八卦的时候，一个绣花针，险些将手指头给戳穿了。
嗷的一声，姚若蕊是在有些受不住，实在是太疼了。秋水紧忙从小柜子里面把金疮药给拿出来撒在了血珠上面。
“冬至，你继续说，外面还说什么了？”
姚若蕊皱着眉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不喜欢外面的流言蜚语。
冬至觑着秋水的警告，小声叨叨着，“外面也没说别的了，就说姑爷随了咱们老爷的性子，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
这其中，也不知道是哪个走漏了嘴，在整个江州府造谣知府要从百姓手里募捐银子修河道的事情，一时间，他们家的名声，那叫一个心酸。
说是“臭名昭著”已经很委婉了，简直和瘟疫一般，谁都不愿意提起来。
姚若蕊见识过百姓的疯狂，若不是身手了得，说不准就要被赶大集的老婆子们给丢成泥巴人了。
也是难为那些人，竟然从城里找了那么多的泥巴，看准了她可着劲儿的丢泥巴。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她跑的那叫一个狼狈啊，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楚锦航，夫妻二人，一致的说道：“夫人/夫君，好巧啊~”
楚锦航抠着黏在身上的大块泥巴，再看看小妻子身上的泥点子，哭笑不得。
“蕊儿，是为夫连累你了，为夫竟是没想到，外面的流言蜚语竟然如此的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