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变了变脸色,又恢复成了温婉的模样,仿若刚才的事情,并不值得她放在心上一般。
姚若蕊一路受惊,被搀扶回了楚家,瞬间变得生龙活虎,秋水有些不太明白许夫人的意思,悄声问道。
“小姐,您说许夫人是不是奉许允判的意思,向您探听消息来了?”
“许夫人分明就就是不怀好意,看咱们小姐年轻,就像吓唬咱们小姐!”冬至攥着拳头,若不是有秋水拦着,她保准将许夫人给喷回去。
姚若蕊戳了戳两个心思焦虑的小丫头,根本不在意。“许夫人想什么和咱们没关系,她一介妇人,难不成还想代替讯允判不成?”
再者说了,她又不是傻子,虽然不太明白许夫人七拐八拐的试探,但是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是满意。
姚若蕊并不担心刘知县死全家的事情,倒是更在意许夫人别有心意的让她介绍京城的英年才俊的用意。
按理说,许允判若想要借助儿女婚事升迁,也不应爱一下子将目光转向京城,毕竟,京城里贵阳府实在是太远了。
山高皇帝远,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就是她,还不是因为娘家距离太远,被人轻看了去?
她实在是不认为许夫人是真的想将许玉娇给嫁到去?反而像是在试探什么?可是,在试探什么?
姚若蕊很纠结,但是很快,她就不纠结了。
当楚锦航风尘仆仆的带着三班衙役升堂审案,将好不容易才捉到的一个嫌疑犯给抓了起来,惊堂木在桌子上敲得砰砰作响。
“说吧,你偷偷摸摸的摸到铁棍家做什么?还是说,铁棍是你杀的?”
堂下跪着一个被捆绑着的青年男人,瘦GAN儿一样的,贼眉鼠目,眼球咕噜噜的转着,开口就喊。
“冤枉啊大人,小民愿望啊!”骆三嘭嘭嘭的磕头,叫道。
“大人,铁棍三个月前欠了小敏五两银子没还,小民前几日听说铁棍竟然打了老虎赚了钱,小民就想将欠银要回来,哪成想,刚进山,就听人说铁棍死了,可铁棍还没换小民的银子,小民就想搜搜看铁棍把银子藏哪了,这才……”
偷拿死人的钱财,实在有些不太好听,骆三支支吾吾的,却也让在场的众人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楚锦航Duang的一声,再一次拍下了惊堂木。“撒谎!骆三,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本官可就让衙役对你大刑伺候了!”
包虎军看着手上的夹板,实在是想不出来文质彬彬的大人,怎的会有这么多折磨人的刑罚。
骆三见到木头刑具,刑具上面还沾着黑乎乎的干涸的血迹,顿时怕了,嗷的哭喊着:“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小人真的没有害过铁棍,他怎么死的,小的真的不知道,饶命啊大人,大人饶命啊!”
骆三叫声恐怖,犹如村东头杀猪一般的声音。
此时,县衙门外已经围满了看好戏的人,在见到骆三的手指上已经上满了加班,旁边还有两名衙役在拉扯着,在瞧着骆三的手指已经有些变形了,顿时有些牙疼。
不仅仅是牙疼,连着手指都跟着酸酸软软的。
楚锦航这些日子没干别的,整天就盯着南苑县的外乡人,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又怎么能放过?
铁棍的死,或许真的和骆三没什么干系,但是,木老头儿的死,绝对和骆三脱不了干系。
楚锦航那个恨,昨天下午他还被许允判给批了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头,险些将里子面子都给丢了,此时怎能不生气?
骆三的嘴巴,除外大声嚎叫,能说的反反复复就是“冤枉”,一句实话都没有。
楚锦航见刑具震慑住了外面的民众,丝毫不觉得自己身为一县之主,竟然屈打成招,笑的格外的阴险。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本官也不为难你,拉下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好好显摆了一把官威的楚大人,将惊堂木一扔,回了后院,被姚若蕊看耍猴一般,从头到脚给打量了一遍。
“不错啊,楚大人,穿上官服,开始树立官威了?不错不错!”
被小妻子毫不走心的夸赞,楚锦航苦笑着扒了扒身上闷热的官衣,将外衫给脱了,闷了他一天,直到这时,他才觉得活了过来。
“蕊儿,你可不要取笑为夫了,为夫今儿跑了一天,可是累惨了!”
山沟沟去的多了,脚程便快乐不少,逮住骆三,还放走了一个,他就不信了,还撬不开骆三的嘴。
贵阳府人多,但是常年在贵阳府逗留的外乡人,很少,特别是熟悉南苑县的外乡人,就更少了。
这几天,他一直让人盯着山林和木家村,以及山沟沟的山甲洼,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少的秘密。
“山甲洼的人不无辜,铁棍的死,山甲洼村人出了不少的力气,得到的好处,也不过是每家半两银钱,”
而这半两银钱,还夹杂着山林狩猎的好处,以往,铁棍是个混不吝的,强占了围绕着山甲洼的大山,不允许其他村民狩猎。
山甲洼的村民本来就穷,孩子又多,每日吃不饱穿不暖的,全村子的壮汉,早就看不眼了,没日子巴不得铁棍早死。
正巧,山甲洼的壮汉发愁,从村子外来的外乡人,给他们出主意,还每人给了不少的好处,大家目标一致,从山里捉了好几只野兔子,在每日里铁棍惯常走的地方,挖了兔子洞。
兔子洞周边,更是早早的埋下了石头,村民每日里,只盼着铁棍摔死。
大约是上天听见了村民的祈求,铁棍死的干脆,自此,笼罩在山甲洼村的乌云,总算是没了。只是,村民没有想到,铁棍的死,会引来官府的人。
村民不敢轻举妄动,连得来的银钱,都藏得好好的,除外将铁棍葬了之外,依旧过了以前的生活。
只楚锦航心有疑虑,悄悄的在山里留了四名衙役,因着“赏赐”的吸引,四名衙役倒也任劳任怨的很,这才功夫不负有心人,将骆三给捉了。
姚若蕊听着,皱起了眉头,瞥着楚锦航,“所以,楚大人这是未经本夫人允许,又从本夫人的钱袋子里拿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