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当地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是他们没有看透而已。
若不是由小二哥儿的摆弄,想来以他和蕊儿两个,大约要知道小木锤子里面藏着的秘密,还不知道要过多久呢。
向着,楚锦航将买来的小玩意儿都放在了小二哥儿面前,说道:“既然小木槌外表上看来与原生的没有任何不同,这几个,是不是也有什么秘密?”
他们看不透的,在小二哥手上却像是换了一个小玩意儿一般,旋转变化,不禁模样多变,最后竟然还能旋转回来,变成小小的一个。
小哥儿略带鄙夷的将小木槌和圆球等小东西恢复成原状,这才惊觉自己竟然露了情绪,当即有些尴尬。
“大人,幸福街上的店铺,真的是童叟无欺,绝没有欺诈顾客的嫌疑,就是强买强卖了一些,也不为过吧?”
“哼,强买强卖还不为过?姑且就算其他的店家是童叟无欺,买卖自愿,你这里又算什么?”
姚若蕊不如楚锦航想的多,她只知道她喝下去的“武夷山大红袍”,跟最残次的茶叶沫子一个味道!
小二哥没想到最后竟然将自家的小店铺给绕进去了,呵呵的笑着,冷汗不断的流淌着,焦急的想要晕过去。
“小的,小的这里的茶水虽然不是真正的武夷山大红袍,却是真的茶水,真的!”小二哥儿就差举着手对天发誓了。
“废话,你卖的当然是茶水了,放点儿茶叶沫子就能充当武夷山大红袍,你还想卖给谁?给谁喝?”
就是真的武夷山大红袍,也不可能这么贵!
小二哥儿委屈的挪了挪身子,可不敢跟这位“母老虎”,不,女壮士叫嚣,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大人,小的茶壶里的茶叶,虽然不是真的武夷山大红袍,可的确是大红袍,不是茶叶沫子。”真是冤枉死了,这群没见识的外地人,哼!
楚锦航倒是对小二哥儿说的茶水起了兴致,将自己原来的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茶水给端了过来。
说实话,小二哥说的“大红袍”也有水分。
小二哥见楚锦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瞬间来了兴致,当即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茶水中飘荡的细渣。
“这个可是我们当地特产的金丝细菊,金丝细菊的花瓣是绿色的,但是整株菊花却是金黄色的,泡在水里面,有去火明目的功效。”
金丝细菊只有山野间才会生长,采集起来很是费劲,是以,单单是收集金丝细菊都要不少的银钱。
金丝细菊与旁的菊花不同,乃是二月份开花,高山上有时候会有积雪,生长在高山之上的金丝细菊才是最稀少珍贵的品种。
当然,他们售卖的时候,将金丝细菊掺杂在茶壶里面,谁喝的出来是不是最好的金丝细菊?
小二哥眼睛晶亮,终于找到理由将茶楼的名誉给挽回了,心情甚好。
姚若蕊看着茶杯里漂浮的绿色小花瓣,说实话,若不是有店小二和另外三个人的肯定,她真的要以为茶水了漂浮的是茶叶沫子了。
金丝细菊,他们是土包子,根本听都没有听过。
“这么说,你们茶水卖的这么贵,都是因为这金丝细菊?”楚锦航摸了摸茶杯,转而问道:“你刚才说的“大红袍”是什么意思?”
武夷山大红袍,可不是哪里都有的。这等有贡品级别的茶叶,对外,是从来都不售卖的,只有朝贡。
便是低等的武夷山大红袍,也被暗地里筛选绝大部分出来送到了高门大院的府邸。
原本一句吹牛的话,被新来的县丞大人当了真,店小二嘴里苦的,跟吞了黄连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不是咱们先祖曾去过武夷山吗?凑巧从武夷山买了不少的茶树,号称是武夷山大红袍,先祖将茶树种在了咱们南苑的山头上,这不,咱们也有了吗。”
既然茶树种在了他们南苑县,也不能改变茶树就是“武夷山大红袍”的事实,百八十年,他们一直是这么叫的。
噗嗤的一声,姚若蕊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南苑又不是武夷山,你们怎么不直接说是南苑大红袍?”
“蕊儿。”楚锦航拉了拉小妻子,叹了口气,实在是不能真的责怪南苑县居民,都是商人,“武夷山大红袍”的名字,更有噱头罢了。
“以后,你们莫要吹嘘‘武夷山大红袍’了,南苑县虽然是南疆内腹之地,也不保证真的没有人将你们吹嘘的当真,‘武夷山大红袍’可是贡品,可不是什么地儿都能有的。”
当今圣上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物,楚锦航深知防范于未然的必要性。
新上任的县丞大人不让宣传了,小二哥心里很是可惜,没办法,谁让眼前的少年郎是官家呢?
“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以后之说是‘金丝菊大红袍’,不再挂着‘武夷山’的名头。”
敷衍的承诺,让楚锦航一腔热血甚是心塞,算了,等他正式继任的时候,再统一出整治的措施吧。
楚锦航挥了挥手,将小二哥儿以及另外三人给打发了,拉着姚若蕊慢慢的往县衙的方向走。
姚若蕊见楚锦航的兴致不高,遗憾的拍了拍夫君的肩膀,“行了,你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一颗心分成八瓣用也无济于事。”
“蕊儿,你这是在安慰为夫吗?”楚锦航怀疑的看着小妻子,一颗心都要碎了。
“我安慰你做什么?你又没病没痛的,我可不闲得慌。”她专注于手上的小圆球,只觉得小圆球中央的地方有一道缝隙,只她怎么弄,也弄不开。
明明小二哥儿只轻轻一下子,就像圆球给掰开了的,甚至还能将圆球里面连接的木头机关一并打开。
她怎么就不行?就打不开呢?
专注的神情,完全被小圆球夺走了所有的关注,以至于让楚锦航觉得,他在小丫头心里,或许连她手上带着小机关的小玩意儿都不如。
他楚锦航,堂堂新科状元郎,在家里的地位,着实有些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