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樊家已经千疮百孔了,又证据确凿,就算樊中良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樊家可不只有樊中良一个。
据他所知,樊中良这个二儿子,在樊家老爷子眼里,可没什么地位,有地位的,那是大房的孩子。
樊世豪这个好走狗已经死了,他的儿子,他还是愿意保下来一个的。
樊家那样的大家族,传承了的百年世家,只可惜都毁在了一个人的手上,甚至连家族的传承都毁的一干二净。
孙都统盘算着,到底是让樊家的哪个小玩意儿活下来才好,才能狠狠抓住樊家老爷子的命脉。
至于樊家的旁枝末节,因为樊家当初是被梁王殿下给毁了,那些原本寄托在樊家本家生存的人,早就因为要活命,跑的无影无踪了。
是以,现在樊家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铸造官银的窑厂,只有朝廷任命的人才能开,如今樊家狗胆包天弄了一个,全家被下大狱,可没有半分不妥。
苟同知来的时候,正好,樊家人已经被彻底的分开了。
樊中良作为朝廷命官,还有个优待,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这间牢房是独立的,房间四周,除外一个小铁门,剩下都是被石头砌成的。
樊中良自从被孙家的人捉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满是茅草的木头床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咧了一个嘲讽的笑。
他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和牢房这么有缘,活了半辈子,活的糊里糊涂的,还连着家人都跟着受罪。
“两位大人来了?”
已经成为了阶下囚,樊中良不想让自己连最后的自尊都舍弃,更不想像狗一样,对孙都统点头哈腰。
都到了现在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那个好大哥,竟然什么不知鬼不觉的为孙都统做了那么多,单单是弄假银子还不够,还在自己弄了一个窑厂,呵呵。
草包也有草包的好处,最起码听话,是不是?
苟同知看着面容平静的樊中良,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身后跟着的孙都统,更是让苟同知如芒在背。
“孙大人,您止步,牢房肮脏,您在这儿等待就是。”
苟同知让狱卒打开了牢房,拒绝了孙都统与自己一起进入牢房,他只是过去询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孙都统刚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儿,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苟同知站在樊大人面前,例寻问着最普通的问题。
“樊大人,您家里私设的窑厂,您可知道在什么位置?”
窑厂才是关键,其他的,都不重要,苟同知倒是想见见这个窑厂。
樊中良还是从被抓到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家竟然有铸银子的窑厂,问他窑厂在哪里,岂不是再问一个傻子会不会背书?
“同知大人,窑厂在哪里,本官不知,本官也是从孙大人嘴里,听说下官竟然参与了官银造假的事儿。”
他都不知道的事儿,孙都统倒是知道的清楚。
也怪他没有先下手为强,竟然一直犹豫,甚至觉得梁王殿下已经结束了假银子的事儿,他们樊家就可以安然脱离这件事儿。
没想到,他竟然又在同一个事情上,跌了一个大跟头。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樊中良,苟同知很是无奈。
“樊大人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苟同知不如去问问樊家的其他人,死鸭子嘴硬,樊大人又怎么会承认这滔天的大罪?”
虽然案子还没有定性,但是樊大人的罪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苟同知也不再坚持,这事儿,他还真的管不着,他官职比樊大人还要低微,能过来问话,也不过是因为手上的告密信。
无论他从樊中良嘴里问到什么有用的没用的,他手里的东西都要往上交。
不过?“樊大人,您可知道下官辖下的江浩瀚江大人失踪一事儿?江大人曾经向外出借过库银,这事儿,莫不是与樊大人有关?”
苟同知可不敢明目张胆的点名,只能将事情往樊家推。
只可惜,苟同知的算盘打错了,樊中良只觉得心中苦涩的厉害。
“苟同知,江大人为何失踪,本官不知,本官也未曾从江州府出借库银,倒是当初姚大人在江州府任职的时候,为梁王动用过库银,赈济南阳府灾民,其余的,本官一概不知!”
说完,樊中良就闭紧了嘴巴,不再开口。
苟同知也知道以樊中良的性子,怕是真的不知道樊家竟然藏着那样的窑厂,不然也不会据理力争,将樊家二房给保下来。
只可惜,他的这番苦心,对樊家其他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正如苟同知和樊中良想的一般,樊家的老爷子简直就像是漏了窟窿的船一样,很快就将所有的罪状,都推给了自己的二儿子。
至于江大人的失踪,樊家老爷子因为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竟是闭口不言。
多说多错,樊家老爷子很是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只想保留大儿子的一点儿血脉,已经是临死的身份了,自然不怕再多的罪名。
当然,这个罪名得是上面安排下来的。
没有得到江大人的消息,苟同知心里很是郁卒。
苟同知从中州府离开的时候,将手上的密信交给了孙都统,也算是对自己这次私自来中州府的一个交代,如此,就返回了江州府。
跟随在孙都统身边的小厮,看着苟同知离开孙家,不免有些狠辣。
“大人,苟同知肯定猜出来咱们和江浩瀚的事儿,这人,难道就直接放任他离开?”
千秋大业不能有丝毫的疏漏,不是他们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孙家的小厮跟在孙都统身边好多年了,身上的习性,算是完成继承了孙都统的。
“苟同知可还不能死,江州府还有一个棘手的呢,咱们要是弄死了苟同知,保不准要暴露。”
就连江大人,他都没准备弄死,更何况是对他还有点儿利用价值的苟同知?倒是樊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弄死了倒是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