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收的税,已经不重要。”
“只要这世子爷真把咱们多交的税退回来,怎么都无所谓!”
“是啊,我家是真揭不开锅啊,你们少说几句吧。”
“惹怒世子爷,人家不给退税,我们就真走投无路啊。”
“世子爷,您不是说退税吗?何时给我们退税啊?”
一张张殷切的脸庞紧盯着李云,期待他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看着这些百姓,李云只觉得徐家不是个东西,怎么忍心,搜刮这些寻常百姓的银钱呢?
不只是徐家,连王焉及其他几个家族都是。
“大家别急,本来今日,本世子拿来收税的账册,核对大家多交的税钱。”
“但,账册少掉两个月的。”
“税官那里怎么都找不到,缺少的那两本,不能不核对退税。”
“是以,要耽搁点时间。”
“可,本世子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少退给你们任何人的税钱。”
“还请大家给个机会,相信本世子。”
此话一出,百姓们交头接耳起来。
少掉两个月的账册,听起来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但这一册,就是整个城郡大部分百姓们交的税啊。
一册里,可能是几千上万的税钱银两。
百姓们立马明白过来,李云为什么要当街处罚这税官!
“如此说来,这税官当罚啊!”
“你把我们税钱账册藏到哪里去啊?快快交出来!”
“我家孩子,近两日得病,就等退税钱,去看大夫呢。”
税官张张嘴,下意识看向王焉。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交出那两个月的账册,好保平安无事。
但,王焉在税官看向他时,眼眸中流露出凶狠之色。
税官内心惊惧,当即心知肚明,今日这顿罚跑不了。
王焉能将他提拔上来,当然能将他折磨到生死不如。
他只能……硬扛下这顿罚。
“是我对不住大家,没能尽到税官的责任。”
“卑职甘愿受罚,世子爷动手吧!”
这税官,倒有几分气概。
李云忽然有点欣赏他,却未手软,手一挥。
税官被人摁住,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立刻开始打板子。
你一下,他一下,整整四十个板子,每一个板子落在税官身上,都发出沉闷响声。
所谓打板子,不完全是用板子打,板子上面都有钉子。
每一板子打下去,那场面,是血肉横飞!
税官臀部,很快被血迹染红,空气中,泛着一丝血腥气。
连王焉看着,都有些犯恶心。
李云没盯着那税官,定定地望着王焉。
“王大人是不是害怕啊?往后,千万别弄丢重要的东西呢。”
李云好心提醒王焉。
王焉哪里不知道,李云是在威胁他呢。
言下之意,是让他别再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要不然,下一个被如此惩罚的人,可能就是他!
王焉面色难看,只觉得此事,定是邪门。
李云为何如此狡猾?难不成是鬼上身?
在王焉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个让李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住手!”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御史大夫岳进忠迈着四方官步,赫然走到李云面前。
“拜见世子爷!”
“岳大人,别来无恙啊。近两日在伯南郡,还住得惯吗?”
李云不动声色打量岳进忠。
岳进忠也这般打量李云。
他当然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岳进忠却要阻止李云严惩税官!
“老世子爷挂念,本官还住得惯,倒是世子爷,这是作何呢?好生生的人,都快被你打死!”
“陛下常言,上天有好生之德,作为皇室中人,该体恤爱护百姓。”
“若陛下见到世子爷此举,怕是要不喜啊。”
可笑,谁管他李崇文喜不喜啊!
文帝只是为个仁慈之名,假仁假义罢了。
“岳大人有所不知,此人乃是伯南郡的税官。”
“他手底下的税吏滥收税钱,还将重要税务账册弄丢,此人该罚!”
哪怕李云把话解释得清楚透彻,岳进忠仍旧不赞成李云这么伤人,还将文帝搬出来,以便压制李云。
“按世子爷这么论,真正监管不当的人,不只是他一个小小官吏。”
“伯南郡的事,陛下都没深究,只让王爷将百姓安抚,安顿好,您这又是何必呢?”
岳进忠的意思是,李云不能找伯南郡当地官员的麻烦,其中包括王焉。
但,此事细一想想,很双标啊!
李云的父亲李重武镇守边关,家中与边关难以兼顾。
伯南郡出事,文帝还不是借着此事,剥夺李重武的兵权?
他还要将伯南郡的银钱及值钱的东西收走。
若不是李云早有对策。
此时,都只能吃糠咽菜!
文帝还派了岳进忠一个御史大夫来监督当今亲王。
这简直是对李重武莫大的羞辱。
这叫没深究?
说出去,别人大牙都能笑掉!
王焉不太清楚,岳进忠是怎么知道,他这边有麻烦,才赶过来。
总之,他们处于同一战线。
是以,他对岳进忠的话,立刻点头附和。
“岳大人所言极是啊。”
“世子爷不妨看在岳大人的面子上,饶这税官一命吧。”
王焉悄悄冷笑,岳大人一来,看李云怎么办!
要是李云不给岳大人这个面子,他们俩的梁子就结深咯。
接下来,自有岳大人对付李云。
这个时候,李云大可以把百姓推出来,让岳进忠问问百姓愿不愿意放过这税官。
但,李云干不出那等事,他得想个别的对策。
罢了,只是个拿根鸡毛当令箭的货色,没有什么不能得罪的。
况且,这家伙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控之中,甚至他所写的书信,都是他先过目。
想清楚这一点,李云当即嗤笑出声。
“岳大人啊,本世子的皇帝伯父确实是一位仁慈的君主,不爱计较臣子过错。”
“但臣子犯错,不能拿陛下来当借口,逃避责罚啊!”
“要不然,我朝律法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那明日大理寺,关门就好啊。”
“难道,岳大人那日在道路中央赶车,正是笃定陛下不会因此等小事治你的罪,才那么大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