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在李重武手底下做过事的人,李云自然信得过他们,当即让两个侍卫骑着马,去请人过来。
侍卫很快带着两个中年人,包括三个小学徒打扮的人赶过来。
他们在李云面前下马,朝李云抱拳,“末将参见世子爷。”
“二位快快请起,有劳二位大老远从城里赶过来。”
李云将面前两个老将搀扶起来。
这两人对视一眼,对李云恭敬开口:“世子,这有什么的!”
“我们都是王爷手底下的将士!本该听从王爷和您的调遣。”
“不知世子叫我与崔哥过来,是为何事啊?”
这两个退役的将士,一个姓关,一个姓崔。
李云直呼他二位老崔和老关。
他将水车的图纸拿给老崔与老关,让他二人查看。
“两位叔伯应当清楚,如今种地的人,多是些上年纪的人。”
“种下秧苗之后,来回挑水浇地不容易。”
“我想着,做个能将水运到田边的机关。”
“这是简略的图纸,不知两位叔伯能否帮我照着图纸,把机关做出来呢?”
崔关二人没想到,李云会是为此事找他们兄弟俩。
不管怎么说,这是为民的好事一桩。
无须李云多说,两人拿着图纸研究起来。
“世子您放心,既是您想要的东西,我兄弟二人定能给您做出来。”
“我们这就动手,有如此详细的图纸,做出您想要的水车,绝对不是问题。”
崔关二人,原先家里是做木匠的,后被征兵入伍,负责过打仗攻城的战车研究。
不是没遇到过困难,但都被他二人克服。
李云对他们俩非常有信心。
接下来的时间,李云没闲着。
他口中衔着根草,看起来像是街溜子。
实际却留意到,百姓耕种所用的农具。
“这农具,好粗糙啊,真能挖开土吗?”李云手里拿着一把锄头。
只见,木柄前头的铁锄头异常粗糙,根本没有半点锋利的模样。
用这样的农具,佃户得用多少力气,才能把地挖好呢。
但,李云感到很惊奇,大乾禁铁居然不那么厉害,百姓的农具,能是铁的,哪怕是粗糙一些!
仔细想想,文帝重文轻武,天下读书人炙手可热,武将都成贱役。
更何况是铁?更何况是武器?
是以,以铁来制作的农具,好像不足为怪!
对李云的惊奇,施子雪不以为意。
“农具,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大乾的铁矿冶炼与锻造技术一般。
再加上是农具,更没多少人用心。
施子雪觉得李云大惊小怪的样子,比这粗糙农具还奇怪!
李云怔了怔,重新组织语言。
“我的意思是,这些农具能改进得更好一点。”
“让人不费什么力气,就能给稻苗松土除草。”
“那这个要如何改进?”施子雪纯粹单纯地凝视李云。
李云轻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对她一顿忽悠。
“把这个锄头,扔进火炉里再炼一炼啊!”
“你想啊,一次冶炼出来的锄头粗糙,再炼制一遍,不就要比第一回好很多嘛!”
施子雪不懂钢铁冶炼一事,觉得李云所言,有道理又好像没道理。
算了,难得夫君在一些事上如此认真。
她都听夫君的吧。
“夫君言之有理,那我让人找铁匠来?”
“军中有冶炼兵器的铁匠,目前因年纪较大,不合适留在军营,正在城中呢。”
“这个先不急,等水车做好,再说。”
他把手中农具放在一边。
李云很想大干一场,把这些农具冶炼锤造成,印象中好使的模样。
奈何,基本条件不足,只能循序渐进!
看到不远处,砍木头,准备做水车框架的两位木匠。
李云给他二人提一壶茶水,让他俩一会儿休息喝。
顺便,跟崔关两位木匠商量起正事来。
“两位叔伯,你们这两日,住到庄子里吧!”
“等这水车做好再回城里,好过来回奔波。”
“好啊,我们两个随遇而安,住在哪里都好!”
“只要有一口饭吃,有个遮风避雨的住处。”
这俩人,没有子嗣,没有婆娘,对住在哪里的事上,非常好安排。
崔师傅狠狠啐一口痰,气愤起来,“这城里不待也罢!”
“一群无用书生,还有那个御史大夫!”
“总是这里盯盯,那里看看!什么事都要跟陛下汇报。”
“哎,王爷什么身份,陛下还让那么个御史大夫来盯着他。”
“听说,今日王爷帮百姓种田,那个御史大夫都跟去了。”
这两人很看不惯岳进忠的所作所为,或说是对文帝不满,又不好直说。
对此,李云笑着附和,“确实,岳进忠很讨厌,我跟他有些许过节。”
“他少不得要在陛下面前添油加醋!是以,我们做点什么,还是离他远点吧!”
崔关二人连连点头,都十分认同李云的话。
连施子雪都觉得李云所言极是。
崔关二人顺势在庄子里住下,施子雪嘱咐佃户,务必多关照些崔关二人。
崔关二人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佃户对他俩有些敬畏,李云不担心这些佃户会干什么捣乱的事。
李云跟崔关研究制造水车。
中午时,施子雪亲自下厨,以初春的野菜,外加上些许青菜、猪肉,备一顿午餐。
李云三人,外加崔关二人的学徒不嫌弃,坐在庄子外的凉亭里,三人用了顿午膳。
其间,李云一直同他二人说着水车的各项事。
施子雪坐在李云身边。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那么认真做一件事。
外人只说,李世子不学无术。
在施子雪看来,李云只是擅长的东西与其他人不同,非是他不学无术!
临到傍晚,看一眼天色,李云转头又看向施子雪,“天色渐晚,你可要回府?”
“夫君不与我一起回吗?”
施子雪愣了一下,没想到李云要让她一个人回王府。
“我想等这边的事忙完再回去!不然,每日来来回回,怪不方便。”
“庄子如此简陋,夫君无人照料,怎能住得惯,我同你一起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