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就带着忆涵先告退了。”文启冷着脸道。
太后的双眼露出了满满的忧伤。
我看着文启远去的背影，轻叹，福身道：“臣妾告退。”
我疾步走出去，文启正站在长乐宫外。
我温笑，仰头看向文启。
“这个孩子，若是皇子，朕便将他封为太子。”文启突然道，语出惊人。
我震惊的望着文启道：“为何？”
“因为喜欢。”文启笑道。
“那……若是赵书凝亦诞下皇子呢？”我试探性的问道。
我想知道，在他的心中，孰轻，孰重。
“书凝……”文启嚅嗫，“她，不会有孩子。”
莫非，他也对赵书凝做了防范？
“皇上，仅是因为喜欢，就许诺臣妾一诞皇子，便为太子吗？”我追问道。
文启迟疑了一会，道：“朕问你，若是你爹让你帮他造反，你会帮他吗？”
“不会。”我坚定的回答道，“臣妾恨不得他去死，又怎么会帮助他。”
文启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不明白这黯然的原因，却也明白不能去问。
“为何要恨他？他可是你亲爹。”文启低沉的声音飘来。
我该如何回答？为屈景莫？为我的亲娘云裳？还是为了自己？
思忖再三，我发出了颤抖的声音：“是，那个人是我的亲爹，可是他却弃了我的亲娘，毁了我的亲娘。我如何能不恨他？我恨他的绝情，恨他的狠心。这些年，他都没有给过我好的脸色，他根本就不把我当成他的女儿，难道我还要去敬他爱他麼？”我噙着泪，看向文启。
“原来京城传说庄府二小姐并非庄夫人亲生是真的。”他拉我入怀，“忆涵，你恨绝情狠心的人，朕亦是如此。如若你像你爹那般无情，那般残忍，朕，亦会恨你。”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我心惊。
对他，我无情。
在心中，我已经对他说了千千万万声对不起，每当他对我好时，愧疚总如鬼魅一般包围着我，让我不得安心。
可是，这几天，夜阑人静时分，我也会想他于我，究竟是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亦或是无情，宠爱只因为那个叫宁芙娴的女子。
我和宁芙娴容貌虽相同，但是行为举止，所想所爱所思皆是不同的吧。
所以皇上才会另觅新欢吧。
替代品，我深深厌恶这三个字，我不想要成为别人的代替，可是我却在她的光环之下，享受着锦衣玉食，令人羡慕的地位。
许久，他才放开了我。
我动动了嘴。
“回未央宫吧。”文启道。
“好。”我温笑着回答。
文启，其实我想问你一句，如若没有宁芙娴，庄忆涵还会是现在的庄忆涵吗？
我想，若没有宁芙娴曾在你心中留下的印记，庄忆涵怕只会是一个不得宠的涵妃娘娘。
宁芙娴，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可是……我心爱的文翊却因你而愿意放弃这大好河山，只为与你长相厮守，我是不是该妒你，怨你，恨你？
幽幽深宫，心难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