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晾在哪里,被谢广坤和王昌贵一唱一和的弄的糊里糊涂。
他想要追上谢广坤问问啥大事儿,想想昨晚刘能娘对他的叮嘱,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昨天晚上,刘能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羊下水的时候,刘能就将王昌贵家发生的事情,以及被谢大脚拦住的事儿说给他娘听了。
刘能娘沉默片刻,对包括刘英在内的说:“这事儿出去跟谁也不要说,也不要听人家说。”
刘能觉得娘说的非常有道理,毕竟王昌贵家来的那个女人从面相上看就不是好惹的,万一只是普通亲戚做客,传出不好的啥话来,那女人一定会找茬的。
谁知道他不说,却有人说。
谢大脚昨晚一晚上没睡,她趴在自家小卖部的窗户上,一直盯着对面王昌贵家的大门。
她看到晚上九点多,王小秀将大门从里面所里起来,她看到十一点多,有两个男人来敲门,她看到十二点多,那两个男人从王昌贵家带走一个女人。
临走前,那两个男人还叮嘱王昌贵,这事儿必须得尽快处理。
虽然两个男人没有说什么事儿,但从王昌贵谦逊得态度上看,一定是男女之事。
这些年,谢大脚虽说与王昌贵还没有什么实质性得发展,但通过眉来眼去,她也算是了解了王昌贵的。
每当他脸上出现那种类似便秘的表情,一定是在男女之事上出现了问题。
也因为她这个表情,谢大脚抹了一个晚上的眼泪,她想从前与王昌贵之间发生的火花,想王昌贵似有若无的深情,想着王昌贵悄悄摸摸给的承诺。
那些承诺……现在看来,都不过是个成语罢了。
谢大脚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阻挡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悲伤。
她本来想着,或许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可第二天一早,来小卖部买盐的村民就将王昌贵家里留宿女人的事儿,当作爆炸新闻说给谢大脚听了。
“说实在的,咱们主任才三十郎当岁,哪能没个女人呢。”那人带着幸灾乐祸,“听说那个女人还是秀儿姥姥给介绍的,将来一定能对秀儿好。”
谢大脚忍着心酸,嘴上笑得僵硬,“那感情好了,亲上加亲的事儿。”
李福娘躺在里面炕上听的真真的,她心里痛快,扯着嗓子插嘴道:“咋能让女方那边出媒人呢,咱们主任也得找个媒人才显得重视啊。”
那人拿着盐笑着道:“李婶都这样式儿的了,还想着赚媒人钱呢?”
李福娘也不恼,笑着接话道:“我不能走动了,俺家你大脚嫂子还能走动啊,让她做这个媒人也一样。”
那人拿着盐,笑着不说话的走了。
谢大脚心里不痛快,擦柜台的时候,弄出很响的动静来。
李福娘躺在炕上听的真切却不敢说话,唯恐说出个什么来,惹的大脚不痛快。
谢大脚一边擦着窗户玻璃,一边朝对门的院门看,她想,若是王昌贵从里面出来,她一定要拉住他问问。
她顾不得什么廉耻了,一定要趁着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瞥的时候,好好的问清楚。
没等到王昌贵,倒是等到了垂头丧气的刘能。
他在学校门口看了一会儿搬桌子的,又看了看小学校门口的店铺,见村子里已经不少人在折腾小商店了,他懊恼自己怎么没想着整个小卖铺啥的。
“这是咋的了,一大早的,被人魇了?”谢大脚将擦窗户的抹布扔进水盆里,转身将炉子通旺了一些。
刘能进门先跟李福娘打了个招呼,才坐在靠近炉子边的凳子上,没好气的道:“可不让人给魇了嘛。”
谢大脚自己心里不痛快,这会儿最想看的就是别人也跟她一样不痛快,顺口便问,“谁啊,咋的了?”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谢广坤。”刘能说着,将在小学校门口遇到谢广坤和王昌贵的情形说了一遍,“你说,这是啥事儿啊。”
谢大脚脑子转的快,结合早上听到的闲言碎语,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心内五雷轰顶般难过,面上强撑着没有说话。
“大脚,你帮我分析分析,我到底因为啥事儿得罪了主任啊?”
正说着,就见王昌贵和谢广坤进来。
“大脚啊,给我拿两包烟。”谢广坤说着就要掏钱。
王昌贵已经将钱掏了出来,嘴上说着,“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谢广坤退让间,就将自己的钱收了回去,将钱递给谢大脚,对面无表情的谢大脚说:“买两包烟。”
“不卖。”
谢大脚冷哼一声,端着抹布水就要往外走。
“咋不卖呢?”谢广坤指着货架上的烟,“这不都有现货呢嘛。”
谢大脚看着王昌贵,话却对谢广坤说的:“我说不卖就不卖,现在不卖,以后不卖,将来更不卖。”
谢广坤没有生气,嬉皮笑脸的道:“大脚没事儿也看看书,学习学习,以后和将来是一个意思。”
谢大脚却不识逗,一把将谢广坤推到一边,指着门口道:“滚,赶紧滚出去!”
谢广坤这才发现谢大脚是认真的,他也恼了,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寻思就你家卖烟呢?眼看小学门口就开小卖店了,以后你让我来,我也不来了。”
“滚!”
谢大脚怒目瞪着王昌贵,对方早已跟着谢广坤的步伐一起出了小卖部。
两个人刚迈出小卖部的门,谢大脚手里的那盆抹布水就紧接着跟上了,险些泼在两个人的身上。
谢广坤来不及检查自己的衣裳,先看了王昌贵身上没有沾到水,再看自己的,转身对着小卖部的门大声道:“你个泼妇!”
谢大脚这时候已经回屋子里,并没有听到外面骂的话。
守在窗户底下看热闹的刘能觉得谢大脚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顿时神清气爽,他听到了谢广坤骂的那句泼妇,立马添油加醋的说给谢大脚听。
谢大脚在心里已经跟王昌贵撕破了脸,便无所顾忌了,她听到自己被骂泼妇,那股子泼妇劲儿立马就起来了,拉开门像一头恶犬一般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