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妍怔了一下,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是东盛人,不了解其他国家的风土人情,但她也确实听说过南虞国的“咒”,但因为从来没见过,她还以为那些都是传闻。
可是现在发生在萧邑身上,她意识到,这种东西居然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了。
东盛国、南虞国、西陵国和已经灭亡的北齐国,各有各的长处,也各有各的神秘。
北齐国长于医术,东盛国兵力雄厚,西陵国在艺术方面颇有造诣,而这南虞国,一直流传着一种叫咒的东西。
沈思妍过去听家里人说过,咒是一种和蛊相似但又不同的东西,二者都有控制、下毒、传递东西等作用,但蛊需要蛊虫做媒介,而咒术根本不需要媒介这种东西。
据说,南虞国的咒术可以根据施咒者的需求,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施展,一旦被施咒的人没有任何防备,那咒术便会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
但咒术这种东西向来神秘,南虞的皇上对咒术家族的存在也是十分忌惮,不断对其打压,到最后导致会咒术的人越来越少,甚至销声匿迹。
沈思妍本以为自己是听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故事,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可以亲眼看到咒的存在。
而且……是发生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
她的身形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却感觉有人扶了自己一把。
转头一看,是莫桡。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莫桡柔声问。
沈思妍摇摇头,礼貌而迅速的从他身边离开,“多谢王爷,不过,男女授受不亲,还望王爷自重。”
莫桡倒也不恼,而是叹口气,“你对咒的了解有多少?”
沈思妍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复述了一遍。
莫桡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嗯,外界都是这么流传的。那你知道,中了咒的人会如何吗?”
沈思妍自然是摇头,“这些从没听人讲过。不过看萧邑的情况,我好像大致理解了。”
“你是不是以为,中了咒的人只会昏迷,然后胸前有个图案,像是标记一样?”莫桡问。
不等沈思妍回答,他自顾自的说下去,“绝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简单。虽然我不知道萧邑是如何中了咒术的,但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摄魂了。”
“这不可能!”沈思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尖叫一声。“摄魂只是神话传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他怎么可能……”
莫桡缓缓说,“我说过,很多事情你可能不会相信,可我还是会遵守承诺,将全部真相告诉你。咒术有很多种,我虽然不会使用,但对其也有一定的了解。
“根据咒术的作用不同,在被施咒者身上出现的花纹也有不同,而萧邑这个花纹,我对照了书籍,这就是摄魂的咒术。
“很显然,有人不想让他追查真相,而为了做到这点,他不惜动用了早已销声匿迹的咒术,并且用了最残酷的摄魂之法。”
说到这里,莫桡顿了顿,有些咬牙切齿,“能做到这种地步,只能说不愧是他!”
沈思妍疑惑了一下,还是问,“谁?”
“我的皇兄,也就是当今的皇上,莫权。”
听到这个回答,沈思妍大吃一惊。
她虽然脑海中有所预料,可是真正听到的时候,她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莫权……不,南虞的皇上,他为什么要对萧邑使用摄魂咒术?还有,他为什么会这种咒术,难道你们南虞的皇族其实才是咒术家族吗?”
沈思妍带着重重疑惑,询问莫桡。
莫桡长叹一声,招了招手,“我们先出去吧,免得突生变故。”
沈思妍不明白他口中的变故指的是什么,可是既然莫桡坚持如此,她也就同样了。
两人回到书房,莫桡示意沈思妍坐下,长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
连忙有丫鬟仆役奉上茶水瓜果点心,莫桡却是愈发烦躁,挥了挥手,“都出去,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那些人立刻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沈思妍见莫桡依然心神不宁,忍不住说,“你最近有些上火,别喝这大红袍了,喝些金银花茶下火吧。”
莫桡揉着太阳穴的手停下,他放下手,若有所思的看向沈思妍,“你听那些多嘴的下人说的?”
沈思妍摇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上火的症状很明显,舌苔厚重,齿痕严重,我和你交谈的时候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原来你还是个大夫。”
“只是略懂医术罢了。”
“哦?你和萧邑伉俪情深,二人携手拯救瀛洲的瘟疫,可是美名满天下,不仅是东盛国人人称道,连我们南虞都有所耳闻。”
面对莫桡不知是何用意的试探,沈思妍微微探了探身子,轻声说,“还请王爷继续刚才的话题,而且……您说的突生变故,到底是在怕什么?”
莫桡也敛了笑容,严肃地说,“方才我说,萧邑来这里追查线索,是因为他的亡母,可是这条线索最终指向的,却是我的皇兄。
“我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也不清楚萧邑究竟追查到何种地步,只是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我的皇兄定然与萧邑母亲的死,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而且,这背后恐怕隐藏着什么秘密,若是这个秘密公开,那对皇兄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威胁,所以他费尽心思想要除掉萧邑。
“萧邑是无意间闯入王府的,那时我本来以为他是普普通通的刺客,可是当我看到他身上的花纹时,我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一个小小的刺客,不会惊动皇兄对其使用摄魂。
“为了让他暂时躲避皇兄的追查,我谎称是王府来了刺客,将其扣押,其实也是暗中将他保护起来。萧邑不想让真相泄露,也同我演戏,假装是我抓了他们。
“之后,他又派了自己的手下去东盛国请你来,我曾经问过他,为何一定要这样做,萧邑给我的答案是:只有你能救他,也只有你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