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沈思妍怀疑是自己太过紧张,所以出现了幻听,可是萧邑的声音分明清楚地不断响起,“思妍!思妍!你在哪儿?!”
沈思妍觉得自己已经愈发不能理解眼前的一切了,先是她莫名其妙地操纵了变异的昆仑奴,然后她又清楚地听到萧邑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她。
很快,高阳也证实了,这并非是沈思妍的幻听,“是萧大人!萧大人来救我们了!”
他的反应证明他也能听到萧邑的呼喊。
“萧大人!我们在地下密室!”高阳兴冲冲地朝着四处呼叫着。“禅房有个暗道,您走进来就可以了!”
然而,沈思妍却一把拉住他,满面惊恐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安静。
高阳十分不解,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你以为,萧邑的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沈思妍反问。
高阳愣了一下,想了想回答,“楼上吧?”
“这里可是地下密室,完全可以隔绝外面的声音,单是楼上那厚重的石门,也绝对能将所有的声音掩盖在内。既然萧邑没有来到我们身边,那这个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沈思妍的声音中显现了几分恐惧,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这导致她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高阳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问,“那您的意思是,这是有人躲在暗处故意引我们上钩?”
沈思妍轻轻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既然只能听到声音而看不到萧邑本人,我们还是应该提高警惕。”
高阳连连点头,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慢慢和沈思妍一起退到了角落。
虽然沈思妍想破头也没搞明白,究竟萧邑的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但她可以肯定,这地下室里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秘密。
否则,不会这样接二连三地发生意外状况。
实际上,真正令沈思妍意想不到的是,萧邑已经进入了这个地下密室。
他来到禅房,很快就发现了机关暗道,于是深入其中,却在下至最后一层时发现,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在他的眼里,这个地下密室空空如也,没有药材药罐,也没有昆仑奴和那三道大门,更没有沈思妍。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下密室,萧邑呆住了。
他不能接受自己看到的这一切,蝶蛊传达的线索分明就是这里,怎么可能没有人?!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一个令他万分不能接受的消息:要么是沈思妍已经被贼人抓住转移,要么是,她已经……
不,这绝对不可能!
萧邑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手上的疼痛传遍整条胳膊,也让他逐渐镇定下来。
沈思妍绝对不会死!她一定有办法逃出生天!
于是,萧邑努力呼唤着,希望沈思妍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再给他一些提示。
他认定这里一定还有机关,于是四处寻找着,可是不管他怎么找都是徒劳,这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密室而已。
就在萧邑急切寻找的时候,沈思妍和高阳躲在了角落里。
他们屏息凝神,高阳随时提防着有什么人窜出来偷袭,沈思妍则一边思考着今日这些诡异的事态,一边努力控制昆仑奴,避免他们再度发狂。
虽然萧邑进入了地下密室,但他和沈思妍就像是完全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谁也看不到对方,只有声音能够流传。
偏偏沈思妍错误的以为,那是敌人的陷阱,所以不敢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禅堂内的李凌然正与应长安对面而坐,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笑里藏刀,巴不得赶紧给对方来一刀。
“老夫还真没想到,那萧邑居然与王爷是朋友。”应长安冷哼一声,率先开了口。
哪怕是要被李凌然下绊子他也不管了,今天这口恶气他一定得出。
“先前你说派人去查了孩童走失的案子,并对老夫百般阻拦,认定老夫的说法是无稽之谈……当时老夫还以为,你是故意和我对着干,现在我总算明白,你是找了帮手。”
“岂敢,我区区一个摄政王,怎么能和太傅大人对着干呢?”李凌然慢悠悠的反驳。“西陵国谁不知道太傅大人的威名?您可是连先皇遗诏都敢更改的人。”
应长安差点儿没憋住,一口老血喷出来。
先前一直有传闻,说应长安曾经试图趁着宋青岩还小时,更改遗诏,谋朝篡位;后来在太皇太妃的极力保护下,宋青岩才免遭毒害。
这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应长安确实有过这样的打算。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太皇太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说,还差点儿把他的官职剥了。
因此,应长安对此事耿耿于怀,现如今李凌然特意提起,分明是故意给他难堪。
“李凌然,你说话别太过分!”应长安狠狠一拍桌子,怒道。“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愁你这样泼脏水?!”
李凌然眯着眼睛笑道,“是不是泼脏水,等待太皇太妃恢复神智后,就全都明了了。”
应长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硬道,“哼,那就等着瞧吧!”
实际上,他还是有些心虚的。
如果不是因为太皇太妃被保护的太好,他早就派人把这个不安定因素除掉了。
“话说回来,今日萧邑前脚来了洪福寺调查,后脚您就带人来了。”
李凌然敲着桌子,用意有所指的口吻说。
“听说您和洪福寺的圆正大师很熟悉,而且经常来此烧香拜佛……我想,应该就是这里的人给您通风报信了吧?”
被提起的圆正哆嗦了一下,往里缩了缩,不敢和李凌然对上视线。
应长安看着他的样子,心中默默骂他没用,又冷冷对李凌然说,“老夫今日只是恰好来此找圆正大师商讨佛法,何至于像你说的这样不堪?”
李凌然冷笑,“那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