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薛如期起的比谁都早。
她心里清楚,今天一定有好戏发生。
昨天她特意差人去找了几个地痞流氓藏在尚书府,为的就是等沈思妍回来以后命那几个人去败坏她的名节。
一旦这件事成功,那传出去必定会让沈思妍的名声更加糟糕。
至于萧邑,就算他是真的中邪了喜欢沈思妍,也不可能要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哪怕将其当做妾侍也不可能。
所以现在,薛如期要做的就是赶去沈思妍屋中,大喊大叫,引其他人来看看她的一片狼藉,最好把沈老太太也招来,直接把这个死丫头赶走。
如果老太太发怒,把沈秉德和初云烟也打出去……
想到这里,薛如期露出了一个恶毒的笑容。
“如此这般,那整个沈家的财产就都是我们的了。”
她嘀咕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金山银山上数钱,无比高兴,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到了沈思妍的院子外面,薛如期停下来,特意叮嘱身旁的丫鬟侍女们,“待会儿听我吩咐,一旦我让你们开始叫,你们就大喊大叫,说沈思妍偷人,把其他人引过来,听到没有?”
丫鬟侍女们点点头,薛如期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推开了门,大声道,“思妍呀,我给你煮了粥,你起床吃一点……”
薛如期在心中盘算了很多遍,推开门看到沈思妍和几个男人同床以后,自己就假装先是一愣,随后故作慌乱的叫起来,这样就能成功挑起混乱。
可是现在,她没有假装惊讶,却是真真切切地愣住了。
沈思妍的床上并没有那几个地痞流氓,只有她自己。
而她的床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萧邑。
此刻萧邑正一手拉着沈思妍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床头小柜子上支撑着自己的头,双眼紧闭,似乎正在休憩。
听到响声,萧邑睁开了眼睛,看上去十分不悦,很明显对于有人吵醒自己这件事很是不耐烦。
薛如期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的要命,提前准备好的一段话也堵在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让她难受。
“你来做什么?”
萧邑冷冷的开口,那一双眼睛亮的不像是刚睡醒,甚至像利剑一般透露着森森寒光。
薛如期张了张嘴,愣了许久才勉强挤出话来,“丞……丞相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自己的妻子。”
萧邑回答得言简意赅。
薛如期的脸上变颜变色,“这……孤男寡女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
萧邑挑眉,“轮得到你来训斥本相?”
他似乎带着天生的压迫感,薛如期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下了,“不敢不敢!丞相大人息怒!”
“思妍最近休息不好,总是做噩梦,本相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在床边守着。”
萧邑一边说着,一边低头轻轻给沈思妍整理发丝,满眼都是温柔和宠溺,薛如期带来的那几个丫鬟侍女眼睛都直了,心中甚至生出嫉妒之情来。
这沈思妍何德何能,让这位天神一般的人物对她这样好?
薛如期的脸已经变成了苦瓜一般,听闻萧邑这样说,她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昨天那几个地痞流氓没来?
她大着胆子,试探地问道,“那丞相大人,昨夜有没有人来……”
萧邑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昨日有贼人潜入尚书府?”
薛如期没听出他话里的陷阱,居然还点点头。
萧邑冷笑一声,心道这沈家的几个人不仅心肠狠毒,脑子也不好使。
他一眼就看出,昨天那几个人应该是薛如期找来的,只是没想到自己挖个坑她还真跟着跳,真是愚蠢透顶!
“尚书府有了贼人,巡逻的仆役没有禀报,管家也未曾派人来过,为何你会知道,还来询问本相?”
听了萧邑这话,薛如期才心里一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偏偏萧邑还不打算放过她,嘲笑着问,“莫非薛夫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猜到会有人来,所以特意来询问?”
“这,这……”
薛如期急得语无伦次,最后只能慌忙找借口告退,逃也似地离开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昨天是萧邑及时英雄救美,而那些地痞流氓已经被柏青带去柴房审问,她也只当是自己被那些没有信用的无赖给骗了,心中气得发堵。
薛如期走后,柏青进来了,“相爷,那些人的嘴撬开了,他们说是薛如期支使他们这么做的。”
萧邑脸上写满了不满,“不过是审讯一些泼皮无赖,并非铁骨铮铮的汉子,你怎么用了这么久?”
柏青单膝跪地,“相爷恕罪,其实昨日属下很快就审问出来,只是想来禀报的时候,您恰巧……”
他偷偷看了一眼萧邑的表情,又看看他那拉着沈思妍的手,低声道,“您正与沈思妍小憩,所以属下没敢打扰……”
萧邑微微颔首,知道自己误会了柏青。
只不过,他这话说的实在奇怪,就好像自己和沈思妍同床共枕了一般……
此时,床上的沈思妍忽然动了动,紧跟着是几声梦呓,似乎要醒来了。
“先出去吧。”萧邑吩咐道。
柏青领命出门,但心里总觉得奇怪——自家主子平日里最讨厌这沈思妍,怎么最近一反常态?
屋内的沈思妍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醒了?”萧邑淡淡的问。
沈思妍缓缓移动眼珠看了看四周,忽然又闭上眼睛,嘴里轻声哼着,“看来我还没睡醒啊,这狗贼丞相怎么在我家……”
半梦半醒的她自然不知道,此时的萧邑脸色有多难看。
就在沈思妍打算继续睡的时候,耳畔忽然响起了一个颇具威胁性的声音,“那你不妨睁开眼睛看看,这狗贼丞相能否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沈思妍猛地一激灵,瞬间从床上坐起来。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萧邑,心中暗自懊悔:刚才看到的原来不是梦,只怕这小心眼儿的丞相听到自己如此称呼他,肯定要好生报复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