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妍放下帘子,自己撑着头,斜靠在座椅上,思考起来。
既然事情和自己想的相差无几,那李凌然对萧邑的敌意,应该是来自于……
忽然,沈思妍愣在了原地,一个突然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
这想法实在太让人惊愕,她差点儿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想大喊出来。
“也就是说,李凌然从一开始和高阳演戏,就不是为了让他潜伏在我身边,而是……”
沈思妍自言自语着,越想越觉得惊奇。
她不由得感叹世事难料,真相竟然如此,着实让人吃惊。
来到王府,沈思妍被带去了停放那些侍卫的地方。
她倒是没想到,李凌然对这些人还算不错,不是将其放在院子里自生自灭,而是让他们躺在客房里,还派了人照顾着。
“你自己看看吧,这些人都被蛊虫折磨了。”
李凌然在门口站着,双手环保在胸前,冷冷的说着。
沈思妍点头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脸色发青的人。
此人脸色呈现出乌青色,双眼紧闭,看上去十分痛苦,整个人不断抽搐着。
他躺在床上,就像是一只蠕动的虫子,看得人心惊胆战。
沈思妍皱起眉头,走过去将那人的胳膊抬起,翻过来看了看他的手心。
“果然不出我所料……”
她喃喃自语着,用手指点了点那人的手心,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只细小的白色虫子从他掌心钻出。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仿佛沈思妍不是在治病,而是在变戏法。
那虫子钻出来后,沈思妍用手一掐,直接把虫子掐死了。
旁边负责伺候的丫鬟吃惊地捂住了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那种虫子,连她们这些整天干粗活的吓人都害怕,更别说是普通的千金小姐了。
可是沈思妍非但不害怕,反而镇定自然,甚至直接捻死了那虫子,这也太令人惊奇了。
她们当然不知道,沈思妍从小就接触蛊虫,比这更可怕的都见过,这种小虫子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掐死虫子后,沈思妍揉搓着那个侍卫的掌心,众人这才发现,他的掌心里有一个小孔,像是被虫子叮咬过的痕迹。
很快,那个侍卫不再抽搐,脸色也变得正常了。
虽然他依然双眼紧闭,但他的表情不再显得痛苦,而是慢慢舒缓下来,最后像是睡着了一样。
“白丁虫,一种很低级的蛊虫,叮咬人以后会在人体内潜伏,一般会让人身体抽搐、昏迷不醒、噩梦,不过现在我已经给他拔蛊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沈思妍像个老练的大夫一样,平静地解释着,又站起身来,去给其他人拔蛊。
这些人身上种的蛊虫完全不同,十几个侍卫医治下来,就有十几种不同的蛊。
其他人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沈思妍则有些坐不住了,“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出门在外,居然带着那么多蛊虫吗?”
“技多不压身吧。”李凌然下意识地接了一句。
沈思妍摇摇头,“不,如果他带的是高级的蛊虫还好说,可他带出来的分明都是十分低级的蛊虫……这些蛊虫没有很大的作用,平常我都懒得正眼瞧,带在身边的机会更是没有。”
她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才觉得……他带那么多蛊虫出来,实在是一个很让人费解的举动。
李凌然走到她身边,看了看那些侍卫,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真的不是你下的蛊?”
“我说不是,你信吗?”沈思妍反问。“反正在你心里已经认定了是我和萧邑联手害你,不管我怎么解释,你也不会听的吧。”
李凌然不怒反笑,“倒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那些目击者在哪儿?”
沈思妍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
见李凌然有些不解,她又解释道,“你不是说,有人亲眼看到萧邑闯进来,袭击了你的侍卫吗?那些目击者在哪儿,我想和他们聊聊,听听看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
李凌然打了个响指,高阳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沈思妍笑了一声,“好久不见。”
不过,语气里有些许的戏谑。
高阳行了个礼,等候李凌然的吩咐。
沈思妍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这个时候,李凌然还要和高阳上演一出主仆貌合神离的闹剧,她绝对转头就走。
还好,李凌然分得清主次,并没有那么做。
他让高阳将剩下的侍卫带来,后者照办,不一会儿,便来了三个侍卫。
这三个人面色凝重,其中一个脸上依然带着吃惊的神色,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经历的一切。
“把你们看到的,都与沈夫人说一遍。”李凌然说。“一个字都不能落。”
三人互相看看,最后还是中间那人站出来说,“夫人,就让属下来说明当时的情况吧。今天早些时候,我们正在后院操练,不知怎的,萧大人忽然闯进来,与我们打了起来。
“我们刚开始并不知道来人是谁,知道后来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们这才明白。但是,说实话,当时我们都没想到,萧大人居然会……”
“扯远了。”沈思妍冷冷地提醒道。
那侍卫道了歉,继续说,“总之,我们与其纠缠了一会儿后,大概是看寡不敌众,萧大人忽然朝我们打出了暗器。
“那暗器只是普通的金镖,我们都躲开了,但是很快,我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其他同伴并没有被金镖打中,但是他们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是清醒的。当时我们很惊恐,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萧大人为何会如来袭击我们。随后萧大人……他,他说……”
侍卫有些犹豫,眼神瞟向李凌然,显然是在估计他的意思。
李凌然颔首,“直说便是。”
“……萧大人说,这是给我们王爷的一个教训,让他好自为之。说完以后,他就施展轻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