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这样,沈思妍愈发觉得自己像个丢人的跳梁小丑,着实令人耻笑。
萧邑带着自己回宋青岩的娘家,这究竟是何用意,她不得而知。
但她不需要这些虚假的关心。
要么,萧邑给自己真心实意的关爱,要么,他就干脆别管她,两个人从此分道扬镳,互不牵扯,各自安好。
然而萧邑这次没能看穿她的心思,他只是转头对那官差说,“那便启程吧。”
官差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他挥挥手,“随我来。”
“跟我走。”萧邑拉着沈思妍的手,后者躲了一下,二人怔在原地。
恰巧此时官差诧异地看着沈思妍,“她也要去?”
“是啊,不把她带在身边,我不放心。”
萧邑表面上像是说给官差听的,实际上却是面对着沈思妍,似乎在警告和提醒她什么。
沈思妍想躲,但萧邑不给她机会,硬是拉着她的手,下了楼。
官差跟在后面,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罢了,罢了……”
尽管沈思妍有一万个不乐意,但她还是被萧邑拽上了马车,二人随着那官差的车走了。
沈思妍叹口气,心说自己最近不是在赶路就是在马车里,她颠沛流离的时间也太长了。
来到目的地后,沈思妍看到眼前的建筑,愣了一下。
她不是没见过豪华的宅邸,面前这座府邸也不是特别华贵,真正让她惊讶的,是门上的牌匾:丞相府。
他是丞相?
沈思妍转头看着那个官差,在心中反问。
官差迈步走进去,其他人恭恭敬敬地跟着。
萧邑连最起码的解释都没有,就拉着沈思妍进去了,而且一路上他把沈思妍的手腕抓得很紧,仿佛生怕她逃跑一样。
刚开始沈思妍还会挣扎一番,可是后来见实在跑不开,她也只好放弃了。
一行人在厅堂坐下,等下人奉上茶水后,官差才打量着萧邑,眉宇间又浮起怒火。
他狠狠一拍桌子,质问道,“萧邑,你为何言而无信?!”
“萧某向来一言九鼎,何来言而无信一说?”萧邑反问。
官差气呼呼的说,“你还好意思说!你答应与我们公主和亲,实际上却是骗人的!据我所知,你不仅没与公主举行成亲礼,还不与她……不和她……”
说到这里,官差的脸红了,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不和她圆房!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西陵的公主吗?!”
听到这些,沈思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原来这位西陵的丞相问罪竟然是因为这个,那他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
宋青岩自己都不在意,他却操心那么多,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萧邑冷笑一声,说,“我和宋青岩远在东盛国,你却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可见东盛国没少有西陵的探子啊。”
官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的这番质问居然把自己出卖了。
趁着他愣神的这短短一瞬,萧邑又问,“更有甚者,你连是否圆房这样私密的事情都知道,看来,西陵的探子不仅存在于东盛的大街小巷,还寄居在我的丞相府中。”
“……咳,你可是丞相,有没有成亲这种事情一定是能引起东盛国轰动的重大消息,我们只是派人去打听了一番,就知道了!”
官差不自然的说,眼睛却一直飘忽乱看,很显然是心虚了。
萧邑也不和他计较,又问,“王石川,你可想清楚,我可没答应要娶宋青岩为妻,你凭什么说我答应,又有什么理由来质问我?”
此话一出,不仅王石川傻了,沈思妍也愣了。
他不想娶宋青岩?
可是,他分明……
王石川急忙说,“那可是东盛皇上亲自给你赐婚,有圣旨为证……”
不料,萧邑听了这话哈哈大笑。
王石川更惊讶了,他甚至有些犯怵。
不知为何,萧邑分明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却总让王石川感觉到一股油然而生的畏惧。
他身上仿佛天生有着帝王将相的底子,让人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你笑什么?”王石川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质问。
萧邑敛了笑容,一双眸子就像是古井深潭,漆黑不可测,“我笑你天真,居然以为一张破纸就能支使我?”
他忽然抓住沈思妍的手,像是挑衅一样地眯着眼睛对王石川说,“之前盛淼一张圣旨,赐她做我的妾,可在我心中,沈思妍是我的正房夫人,而且,她是唯一的。”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沈思妍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先是漏了一拍,随后便疯狂躁动起来,无论如何也压不住。
是他唯一的……妻子?
沈思妍在心中不断回味着这句话,抬起头看向萧邑,发现他虽然没看着自己,但是表情十分坚定,看上去刚才的话不像是开玩笑的。
这反而让沈思妍更加不知所措了。
如果萧邑说的是真的,那宋青岩又是怎么回事……
而王石川听到这句话后,更加生气了,把桌子拍的咣咣作响,“萧邑!你不要太过分!你的意思是,你与我国公主没有半点关系是吗?!”
“不错,只要我不想,哪怕是天王老子亲自下了圣旨也没用。”萧邑冷冷地说。“我并非反悔,而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被那张圣旨困住,自然也不会迎娶宋青岩……”
“你胡说!”
沈思妍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喊着,打断了萧邑的话。
王石川吓了一跳,没想到沈思妍会突然说话。
他更没想到的是,刚说完这句话,顷刻间,沈思妍的眼中就含满了泪水。
“你最后分明选择了宋青岩……你亲口对我说过很多次,虽然你们现在没有举行仪式,但,这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萧邑,如果你真的不爱宋青岩,为何把她接来,还处处忍让?为何你会为了她,对我翻脸,对我如此冷酷无情?!这分明是你变心的证明!”
沈思妍用嘶哑的声音,歇斯底里地质问着,泪水划过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