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沈秉志忍着心中火气,想好了一大堆好话同云来酒楼的掌柜的说,然而真的到了酒楼,二掌柜的只用了一句“不见客”把他打发了。
沈秉志实在忍无可忍,火冒三丈,“好哇,你们别给脸不要脸!说好了这两天给地契房契,怎么一直拖延到现在?!难道你们掌柜的只是想讹诈我的灵芝吗?!”
二掌柜的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茶杯,正在与账房先生下棋。
见沈秉志真的急了,他也不慌不忙,反而指了指棋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一盘?”
沈秉志的鼻子差点儿被气歪,“我是疯了才想和你下棋!”
二掌柜的没说话,又推了推茶壶,“那喝杯茶下下火。”
“不必了!今天你必须把这件事说清楚,如若不然……你分账的事情,我也只能如实告诉你家掌柜的了!”沈秉志威胁道。
二掌柜的本来就是按照颜轻轻的吩咐做事,当然不怕他的威胁;更何况颜轻轻特意吩咐过,如果沈秉志来了,就故意说话气他。
现在看来,这个目的是达到了。
二掌柜的将茶杯放下,摸着下巴稍显为难道,“哎呀,不是我们掌柜的不想见你,只是她说过,心诚则灵……”
“我这两天可是送了不少灵芝,连我们老太太下个月要用的都提前拿出来给她了!”沈秉志怒道。
二掌柜的挑眉,“送的多是不假,可那灵芝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吗?”
一句话把沈秉志问住了。
他确实用了不少假灵芝滥竽充数,只想着节约成本,而且能从数量上显得壮观,没想到被这掌柜的发现了。
本来是怒气冲冲,现在被人揭穿了老底儿,反倒是沈秉志心虚了。
“那,您看着,帮我说句好话?”沈秉志小心翼翼地问。
二掌柜的摆摆手,“这样,你写封信吧,写完了我帮你带给掌柜的。”
沈秉志连连点头,“好好好,请借我笔墨纸砚,我这就写!”
拿了文房四宝后,沈秉志刚要下笔,二掌柜的喝令他,“慢着!你可别写太多废话,简明扼要即可,我们掌柜的不爱看太长的东西。”
真是难伺候!
沈秉志嘀咕着,却也只能照做,于是按照二掌柜的意思简单的写了几句话,又小心翼翼的放进信封,收好交给了二掌柜的。
二掌柜的点点头,“行了,你回去吧,我必定给你送到掌柜的手里。”
沈秉志一脸怀疑,“当真?”
二掌柜的笑起来,“我就算不看你的面子,也要看那日后分账的银子的面子呀。”
沈秉志心里愤愤不已,暗道此人真是贪婪无比,但面上什么也不敢说,只能陪着笑道声辛苦,怒冲冲的离开了。
沈秉志走后,二掌柜的立刻拿着信上楼,将东西交给了坐在窗边的颜轻轻。
颜轻轻接过来打开瞧了瞧,点点头,“不错,他倒也不起疑心。你把这个拿去交给丞相大人吧,明日正好是成王去他府上拜访的日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掌柜的点点头退下了,颜轻轻抬眼一扫窗外,正巧看到沈秉志的马车绝尘而去,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第二天,成王受邀来到萧邑府上瞻仰墨宝,一同来的还有几个萧邑的同僚。
萧邑倒是并没有像成王想象中那样笑里藏刀,而是表现得非常自然,甚至一度让成王以为他转性子了。
众人在书房中瞻仰了萧邑收集来的名家山水字画,时间很快到了中午,管家上门邀请众人去用午膳,萧邑点点头,回身在书架上翻找,“我那幅字帖哪儿去了,下午倒是正好给几位看看……”
说话间,一封信从两本书之间飘落,正落在成王脚边。
成王愣了一下,见萧邑似乎没注意的样子,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时候弯腰将信捡了起来,悄悄藏在袖子里。
萧邑早就在手中藏了小铜镜,这一切都被他收进眼底,他知道,计划成功了。
于是他也不再费心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字帖,转头邀请众人去用午膳了。
午膳过后,成王找了个借口溜走,悄悄将那封信拿出来。
眼尖的他早就看到,信上有沈秉志的署名,这才是他将信拿走的原因。
成王不着痕迹地将信封打开,只看了一眼,顿时火冒三丈,甚至没来得及同萧邑告别,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丞相府,回自己的王府去了。
对此,萧邑自然是心中有数,心中暗自发笑。
没过两天,沈秉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了王府,一见到成王就扑通一声跪下,哭诉道,“王爷,您怎么突然……”
“突然什么?”成王冷冷地问。
“好端端的,您怎么突然说日后不再联系了呀!”
沈秉志悲悲切切,宛如一只被抛弃的丧家之犬。
成王冷笑一声,“本王为何突然这么说,难道你心里就没数吗?沈秉志,本王还当你是个可塑之才,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罢,他将一封信狠狠地甩在沈秉志脸上,“自己看!”
沈秉志慌忙翻找,只看到信封他就吓了一跳。
这分明是自己写给云来酒楼老板的信!
“这,这怎么会在您那儿……”
沈秉志震惊不已,可怜他的脑袋太过迟钝,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中了圈套。
成王怒道,“若不是本王发现,你还打算一直瞒着不是?!你信上说什么,事情已经办好,条件也满足了,只希望尽早达成合作,事成之后必定有重谢……沈秉志,你好大的胆子!”
“这、这是小人写给云来酒楼老板的信啊!”沈秉志惊奇道。
没想到他说完以后,成王的火气更大了,“谁不知道云来酒楼是萧邑的产业?!你分明是已经和萧邑勾结在一起,又何必来到本王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沈秉志大惊失色,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萧邑耍了。
至于那个神秘的女人,估计只是萧邑找来演戏的一个手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