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平静地说,“相爷吩咐过,这件事特地让你去查。他还说,既然他与你们家小姐已经结成联盟,那情报共享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这些话并没有打消蝶影的疑虑,她带着怀疑的目光接过信,打开看过以后,那不信任的神情才替换成了吃惊,“这是……”
“嘘。”柏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当心隔墙有耳。”
蝶影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件事和小姐有关,我一定会尽力去办。”
说罢,她就决定启程去行动了,但见柏青还站在原地不动,她有些奇怪,“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柏青有些不自然,“咳……就是想说,你刚才……笑得还挺好看的。”
一抹红晕忽然浮现在蝶影脸上,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却是又羞又恼的喊了句“登徒子”,便关上门准备换上夜行衣了。
柏青挠挠头,嘀咕着,“相爷说的没错,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另一边,沈思妍快马加鞭赶到了尚书府,一进门,那些熟悉的面孔就迎上来,“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大夫已经到了,小姐您放心吧!”“小姐啊,一定要为老爷做主啊!”
说话的大多都是伺候过她的仆役,有很多还是初云烟身边的,此时正掩面哭泣。
沈思妍只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脑子也乱作一团,像是浆糊。
最后她只能艰难地,用晦涩的声音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出事,但沈思妍并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听了个开头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生怕自己来晚。
初云烟身边的一个老婆子颤巍巍地说,“老爷和少爷中毒了,夫人正守着他们……”
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一般,轰然在沈思妍头上炸开。
她来不及多问,朝着父母的院子跑去,果然见到了病床上的沈修远和沈秉德。
初云烟正在沈秉德身边哭哭啼啼,而沈修远床边的是一个大夫,两人都在为那两个紧闭双眼的人按摩胸口。
沈思妍本想直接冲进去,但看到这一幕,她的腿忽然软了,直接跌坐在地。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混乱,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这就是血脉亲情的缘故吗……尽管他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哥哥,但因为这具身体的缘故,现在自己也惊慌失措……
见女儿来了,初云烟擦了擦眼泪,急忙将她扶起来,“思妍,你来了。你父亲和你哥哥……”
一句话说不完,初云烟又哽咽起来。
望着哭泣的她,沈思妍先是呆了一会儿,随即猛然清醒过来。
她意识到,初云烟已经乱了,自己万不能也如此浑浑噩噩,否则,家里连个挑大梁的都没有。
眼下,最重要的是看看这两人中的什么毒,自己可是关中颜家的长女,论用毒和解毒,她还从没怕过谁!
想到这里,沈思妍先是安抚了初云烟,随即立刻来到沈秉德身边为他号脉,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是黑孔雀,他们中的毒是黑孔雀?!”
正在为沈修远按摩的大夫闻言转过头来,脸上挂着愕然,“不错,老爷和少爷确实是中了黑孔雀之毒,但不知小姐是如何看出来的?”
沈思妍来不及解开他的疑惑,只是伸长了脖子看看大夫的动作,皱着眉头问,“你在做什么?”
大夫如实回答,“黑孔雀的毒太难解,属下只能先给二位服下普通解毒药丸,中和毒药成分,并且施以针灸活血化瘀,避免读书扩散。”
沈思妍摇头,“黑孔雀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一是因为这种毒素很难被察觉,二则是因为,普通药丸对他根本没有作用。
“就算有,也只是暂时压抑,等药效过了,就会成百上千倍地激发毒素,中毒之人反而会更加危险,你这样盲目使用药丸和针灸,反而是害了他们。”
那大夫沉下脸来,一脸的不乐意。
他也是沈家多年的朋友了,一身医术更是治过不少疑难杂症,今天却被一个小丫头指出错误,于情于理都让他不能接受。
“那至少比当时毒发身亡要好,老夫这样做,也能抽出时间去配制解药。”大夫冷着脸说。
沈思妍笑了,“若是一直配不出解药,你就要一直给他们吃普通解毒药丸吗?到最后,毒素免疫药丸,反倒加剧他们的死亡又该如何?”
这一下,倒是把大夫问的说不出话来了。
沈思妍又说,“还有,你这样医治中了黑孔雀的人,估计也是从书上看到的吧?很可惜,书上只说这是暂时的办法,并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黑孔雀的解药,书籍上也没有记载过。”
大夫被她说中了心底的忧虑,脸色苍白了几分。
他在调查出沈家父子中了黑孔雀后,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觉得自己救不了他们。
这话他甚至没敢和初云烟说,生怕她想不开,却没想到,沈家的大小姐,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儿,将这件事说了个干净!
旁边的初云烟几乎昏死过去,以泪洗面,“上苍啊,为何对我家如此苛刻……我丈夫和儿子并未做错什么,为何要这样折磨他们……”
说罢,嚎啕大哭。
沈思妍急忙安慰,“娘亲不必担心,我知道黑孔雀的解药是什么。”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和屋内的人皆是一片哗然,尤其是大夫,一脸的不信任。
而初云烟哭得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只是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沈思妍了,毕竟这种时候就像是几乎溺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依然抱有一丝希望。
沈思妍点点头,笑道,“其实很简单,只要用黍米就能救他们。”
“哼!”
旁边响起了大夫不屑的声音。
“小姐,不是老夫嘲笑您,只是,您怕不是被吓糊涂了?黍米怎能去解毒中之毒的黑孔雀?”
大夫用极其不信任的声音说着,就连脸上都写满了傲慢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