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蛇斑？那是什么？”白芨有些惊讶地问。
他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沈思妍正欲开口，眼睛一瞥，发现萧邑又昏睡了过去。
她将萧邑的手放下，为他盖好被子，示意众人别打扰他，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等白芨和宋青岩也跟出来，沈思妍才说，“七蛇斑是用七花蛇的毒液提炼出的毒药，小小一滴七蛇斑，需要七七四十九条七花蛇才能炼成。
“正因如此，这种毒药的毒性才更大更残忍，而且不知为何，这七蛇斑和七星散很像，病人中毒后基本是同样的症状，唯有手心的黑点不同。”
白芨急忙问，“那五色仙莲子……”
“五色仙莲子是否能够解毒七星散，我还不确定，但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它绝对不能解七蛇斑的毒。”
说着，沈思妍想到了自己的师父，有些感慨天意弄人。
想来卫高元遇到的那两个人或许就是中了七蛇斑，却错误的以为那是七星散，所以即便服下五色仙莲子也没有用，一命呜呼了。
七星散和七蛇斑实在太过相像，自己的师父应该也是没仔细查明，所以出现了这样的错误。
她长叹一声，说，“毫无疑问，下毒的就是苏月璃。”
“你有什么证据吗？”宋青岩问。
白芨咳了一声，示意她别这么咄咄逼人，沈思妍则摇摇头说，“你说的不错，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我不利，有所怀疑也是应该的。
“实际上，之前苏铎曾经私下找过我，他给了我一瓶七星散，让我借着恨意，用它杀掉萧邑。听说你们在我房间里搜到一瓶用过的七星散，这便是它的由来了。”
沈思妍顿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但苏铎错了，我很胆小，胆小到不敢亲手杀人，哪怕那人伤害了沈家，哪怕我下毒的机会近在咫尺……”
听她这样说，白芨却有些不忍。
他知道，沈思妍哪里是不敢，她分明是不忍。
为了不让沈思妍的情绪继续消极下去，白芨急忙接上话题，“这么说，苏月璃投诚是假，混入丞相府做细作才是真，而且她来也是为了监视你，看看你有没有给丞相下毒。
“后来见你实在没有这个意思，于是苏月璃找机会用了七蛇斑毒害丞相，还嫁祸到你身上，企图让你们反目……哼，还真是恶毒！”
他咬牙切齿，“我早该知道，这女人来投奔丞相，本身就不是真心的！”
“既然如此，那我想丞相也早该看出端倪了，他又为何要留下苏月璃？”
宋青岩打量了一下白芨和沈思妍，提出自己的疑问。
沈思妍说，“萧邑和苏家恩怨已久，现如今苏家虽然不受宠，但依然遍布爪牙，势力在朝廷里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连根拔除的。
“萧邑之所以留下苏月璃，估计是想顺藤摸瓜，由着她这条线，钓出隐藏在其背后的苏家势力，一点点将他们拔除。这样总比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瞎搞要有效率。”
宋青岩笑了，“最了解他的人，果然还是你啊。”
听到她这样说，沈思妍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本应如此，只是很多事情都变了。
“那你有什么证据吗？或者说，即便我们这样去指证苏月璃，她肯定也不会承认的，除非我们带着证据去找她。”宋青岩又问。“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在被完全扒干净之前，我看她是不会轻易离开丞相府的。”
沈思妍点头，“有两个丫鬟，一个叫巧儿，一个叫小倩，她们被苏月璃威胁，引开了我的注意，偷偷往梨汤里放了毒。”
本以为说出这条线索，白芨和宋青岩能高兴一些，却不料两人对视一眼，表情更加凝重了。
“怎么了？难道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沈思妍问。
她的心中冷不丁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白芨接下来的话证明，预感应验了，“你说的这两个丫鬟，在你走后没多久，就先后跳井自尽，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沈思妍怔住，原以为有了这两人可以揭穿苏月璃，却完全忘了，苏月璃可是后宫出来的女人，她远比自己想的心狠手辣。
“可恶……”
沈思妍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
白芨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敌人太过狡猾。放心，只要她还在丞相府，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揭穿她的真面目。”
宋青岩提醒道，“无意给你们泼冷水，只是，萧邑怎么办？他的毒还没有解，其他都是小事。”
她回头望了一眼屋子，意味深长的说，“他要是没了，这天子谁来做？”
沈思妍有些诧异，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萧邑的谋反计划。
继而她又嘲笑自己敏感，萧邑要借用宋青岩的西陵军队，自然会让她知道的清清楚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芨颇为自责，“不知道，我连七蛇斑都没听过……”
他带着希望的目光看向沈思妍，期待她能给出一个振奋人心的回答。
见白芨用看救世主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沈思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目前为止，七蛇斑无药可解，但我确实有个办法可以为萧邑解毒。”
“是什么？”白芨急忙问。
“我的蛊王百毒不侵，但现在毒液肯定遍布了萧邑全身，所以仅仅用普通的方法是救不了他的，之前我也试过……”
沈思妍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尽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波动。
宋青岩看出她的不对劲，问，“这个方法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难？”
沈思妍苦笑，“理论上不难，只要把萧邑体内的毒血放出来，注入新的血液就可以了。”
白芨没反应过来，兴高采烈道，“好，那我就去试试！”
但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喊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让你和萧邑换血？！”
沈思妍用力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异常沉重。
“不行！绝对不行！”白芨第一个反对，“萧邑肯定也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