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婵书从未被人这样羞辱过,当下已经是气得脸色发白。
“沈思妍!你这妒妇,不愿我过门直说便是,何必三番五次地羞辱我?!”
她实在忍不住,尖叫一声,用怨毒的目光瞪着沈思妍。
“我知道你先与萧大人两情相悦,但感情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先来后到,你这是何必!?我不争不抢,只求一个侧室的名分,你都不愿分给我,你这人真是狠毒!”
说罢,她居然委屈的“哇”地一声哭了,捂着脸匆匆跑开了。
应长安急得心慌,“婵书!婵书!”
他甚至来不及给萧邑丢下什么警告,便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只能陆续跟着自家主子走了。
他们走后,王石川才擦了擦额头,叹了口气,“好一出闹剧……”
“抱歉,我们来西陵没多长时间,倒是把您这里闹得鸡飞狗跳。”沈思妍满是歉意地说。
王石川连连摆手,“无妨无妨,帮助殿下本是微臣的分内之事。”
他想了想,又苦笑道,“只是我实在没想到,殿下会被应婵书缠上。”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沈思妍,后者回头看向萧邑,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对啊,你怎么会招惹她?”
她特意提高了声音,“是不是又出去沾花惹草了?”
“冤枉,这可不是我的本意。”萧邑无辜的说。
紧接着,他便将那天发生的种种,毫无保留地讲给了沈思妍。
说罢,他也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惆怅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何当初我看着她会心生厌恶了。她与应长安有几分相像,我估计是下意识地察觉到了这点。”
知道萧邑和应婵书的相遇纯属意外后,沈思妍倒是没怎么生气,反倒是旁边的王石川忧心忡忡,“殿下,只怕那应婵书以后会一直缠着您,您可要留神啊。”
“那应婵书是什么豺狼虎豹不成,你如此怕她?”沈思妍问。“刚才我看她也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嘛。”
王石川苦笑道,“可怕就可怕在她被宠坏了。应婵书虽然尚未出阁,但她……也闹得满城风雨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看了沈思妍一眼,斟酌着用词,显然是生怕触及到沈思妍的痛处。
对此,沈思妍倒是丝毫不在意,“怎么,她也爬人床了?”
“……”
王石川有些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那倒没有,不过之前应婵书看上了摄政王,非他不嫁……这件事,在西陵是人尽皆知了。”
“这种爱上父亲仇家的戏码,我听说书的说过很多次了。”沈思妍调侃道。
王石川说,“应长安虽然和李凌然不和,但他为了宝贝女儿,可以豁出去任何事,于是当时他也像今天这样,亲自登门拜访……”
“然后被赶出去了?”沈思妍问。
她之前可是见识过李凌然和应长安拌嘴,简直堪称好戏连连。
因此她很好奇,这李凌然面对应婵书,是会怜香惜玉呢,还是会毫不留情,更加狠厉地讽刺呢?
王石川回答,“赶出去倒也不至于,只是最后双方不欢而散。当时应长安是真的竭尽所能,放低了所有的身段,就是想请李凌然答应。
“奈何李凌然是真的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甚至放话说,就算应长安提头来见,他也绝对不会多看应婵书一眼。
“此番行为自然是激怒了应长安,两人从此彻底交恶,而应婵书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到后来被她父亲送走散心,回来时才好了一些。”
他顿了顿,显然是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萧邑冷不丁地说。
“……这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嗯……微臣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应婵书出门散心的那段时间,看上了外地的一个秀才……不过那秀才家境贫寒,实在配不上,所以等应婵书回来后,被她父亲彻底断了念想。”
沈思妍笑起来,“有意思,这应婵书倒是见一个爱一个。”
她还不忘和萧邑开玩笑,“你瞧,本以为你是独特的,结果你也只是她的其中一个过客罢了。”
萧邑故意抖了抖身子,假装打了个冷颤,“我巴不得永远不和她相识。”
“总之,应家父女近日应该会经常来叨扰你们,不过若是等得时间久一点,说不定等到应婵书变心,也就罢了……”
王石川絮絮叨叨地叮嘱着,沈思妍和萧邑应了几声,便告退了。
沈思妍倒是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不信自己斗不过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
更何况,她也确实想看看,这应家父女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事情果然如同王石川预料的那样,第二天,应家的马车就停在丞相府门口了。
王石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养病,干脆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那应家的小丫鬟见没人拦着自己,顿时溜进丞相府打听了萧邑所在,推门就进,“萧大人,我家小姐给您送点心来了……”
萧邑正在书房看书,他连眼皮都没抬,仿佛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一样。
丫鬟不甘心,把华丽的点心盒打开,“大人,您看看,这可是西陵最好吃的金风玉露糕!是我们家小姐特意给您买的!”
破天荒的,萧邑放下了书,“金风玉露糕?”
丫鬟还以为自己成功地投其所好了,顿时眉开眼笑,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您快趁热尝尝,我们小姐为了给您送这个,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萧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满脸尽是驱赶的意思。
丫鬟有些局促,“可是,小姐说让奴婢亲眼看着您吃一块……”
眼看萧邑的脸色阴沉几分,她干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痛哭流涕道,“萧大人,您就行行好吃一块吧!小姐说了,若是奴婢没完成任务,就要打断奴婢的腿!”
她跪爬着上前一步,哭得肝肠寸断,“求您了,您就发发慈悲,救救奴婢吧!”
“与我何干?”
萧邑冷着脸,用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