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沈思妍发话,沈修远就一把将她抱起来,高高举起,紧张地问,“受伤了吗?累不累,饿不饿?”
沈思妍哭笑不得,感觉自己这样被抱着,好像真的成了什么阿猫阿狗。
“修远,快把思妍放下来!”沈秉德责备道。
沈修远压根就没理会父亲,左看右看,确认沈思妍平安无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初云烟也有些责备,“你妹妹已经长大了,你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哄着了。”
“没事,兄长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沈思妍笑着说。
见女儿平安无事,夫妇俩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思妍,你怎的突发奇想,和丞相一起微服私访去了?”沈秉德忽然问。
沈思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马车,却发现萧邑一行人早就离开了。
“我……”
沈思妍有些紧张,毕竟来的时候还没和萧邑串通好口供,不知道该怎么说。
幸好,沈修远性子直,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出来了,“我们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在了,问你的丫鬟,她们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正准备去报官,萧……咳,丞相就派人送信来了。
“信上说你们两个出去微服私访,事毕即返,思妍,你现在和丞相还没定下来,干嘛陪着他四处乱跑?哪怕是微服私访,也是有危险的!”
沈思妍心中了然,也总算明白为什么父母看到自己穿着粗布衣裳没有疑惑了。
“哦,我就当是出门散散心……”沈思妍找借口道。“爹,娘,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她撒着娇转移了话题,沈秉德一行人自然不敢怠慢,赶忙拥簇着她回屋,吩咐厨房备饭。
沈思妍也确实饿了,从起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现在吃起饭来居然有些狼吞虎咽。
初云烟一边嘱咐她慢点吃,一边忙不迭地给她夹菜。
忽然,沈秉德问,“思妍,你和丞相的日子快到了。”
沈思妍手一抖,刚刚夹起的豆腐滑了下去。
沈秉德咳嗽一声,说,“虽然你只是个妾侍,但这毕竟是你的人生大事,所以我和你娘想着,要不要问问你的意思?”
沈思妍挥挥手,“不必了,您和娘亲看着办就行,不用太过操劳。”
话虽如此,因为这个话题,她的脑海又被萧邑占据了。
说来这个男人也实在可笑,之前他明明可以好生答应,却偏偏说了一大串话,如此舍近求远,倒也符合他的傲娇本性。
想到这点,沈思妍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姐姐和丞相大人还真是恩爱啊,只是提起来,就傻笑成这样了。”
一个令她不怎么愉快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站着的沈思姝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沈修远当然第一个不乐意,厉声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这里是我家,就算不欢迎,你还能把我赶出去不成?”沈思姝反问。
“哦?你什么时候成了尚书大人?这里可是尚书府,你好大的口气说这里是你家。”沈修远讽刺道。
沈秉德轻轻打了他一下,低声道,“和为贵。”
沈修远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也只能点点头。
沈思妍放下了筷子,朝着小笙招手,“给我倒些茶来,看到某些人实在是倒胃口,让人吃不下。”
门口的人自然是气红了脸,“我只是听说姐姐回来了,特意赶来看看……说到倒胃口,也不知道姐姐这身衣服打哪儿来的?一股子酸臭味。”
说着,沈思姝还捏住了鼻子,一脸的嫌弃。
沈思妍头也不抬,“酸臭味倒是没闻到,不过即便我穿着这样普通的衣服,丞相大人也夸我光彩照人,不像某些人,胭脂水粉都救不来那张脸。”
沈思姝涨红了脸,看上去想发飙,但碍于沈秉德等人在,她也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
许久,她忽然冷笑一声,“你就好好珍惜丞相大人夸你的日子吧,现在那个人来了,等你嫁过去,一切可就要变天了!”
说罢,气哼哼地带着人离开了。
沈修远一下就急了,“这混账东西,提什么不好偏偏要提……”
话还没说完,沈秉德就踢了他一脚,暗示他闭嘴。
“哥,你刚才说什么?”沈思妍故作好奇地问。“我走的这几天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修远急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气糊涂了!来,吃菜吃菜!”
伶俐如沈思妍,自然一下就猜到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而且,这件事绝对和萧邑有关系。
不过看样子他们是什么都不会说了,沈思妍倒也不着急,打算待会儿让蝶影查查。
说到蝶影,她倒是想起,从回家就没看到她了。
用过膳后,沈思妍借口困了,自己回屋歇息,没多久蝶影就急忙忙赶来了。
主仆二人重逢,自然是又惊又喜,寒暄几句后,蝶影就将一摞书卷放在桌上,“小姐,这是我为您搜刮来的。”
沈思妍心生好奇,打开一看,居然是各类草药蛊虫等相关的书籍,不由得觉得好笑,“怎么想起来去找这些东西了?”
蝶影回答,“之前就一直听您念叨,属下心想着不如趁此机会去寻找一番,却没想到因为这件事耽误了第一时间回来见您……”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真的是和萧邑微服私访去了?”
沈思妍怔了一下,正欲说实话,这些天和萧邑相处的情景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回放,忽然红了脸。
“嗯……啊,对,是、是这样……”
她低头搪塞着,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我得好好调查一番,蝶影,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蝶影看出了她的躲闪,心中好奇,犹豫一下,又说,“其实,在您走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
话还没说完,低头看书的沈思妍忽然变了脸色。
她仔细看着书卷上的文字,又前后翻了几页,郑重其事地将书卷放下,“萧邑让我调查的那份毒药,我总算完全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