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的大门被黑风营一脚踢飞。
木屑飞溅，灯火摇得剧烈，空气中瞬间充满杀气。
十几名黑甲军士冲入院内，步伐沉稳、冷厉，像压来的铁墙。
为首者披着黑风斗篷，胸口绣着黑色的旋风标记——
黑风营指挥使 杜震怀。
他的声音如寒冰敲裂石板：
“赵家余孽——交出来。”
整个魏府像被闪电劈中。
刘妈：“哎哟娘——这次是真的要死全家了！！”
小丁：“我们……我们是不是马上要上报户口了？！”
周二狗：“我……我马怎么办？！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别杀它？！”
——
覆面队领头人“落字门”缓缓上前一步。
他虽无盔无甲，但站姿稳如磐石，声音冷沉反击：
“赵统领之子由旧义团守护。
黑风营有什么资格来魏府抓人？”
黑风营瞬间举枪。
长枪齐刷刷指向覆面队。
杜震怀冷笑：
“凭军法。
赵震霆叛军机密，若留后人，皆当斩尽。”
老头猛喝：
“污蔑！！赵统领是被诬陷——”
杜震怀直接抬手，一名军士用枪尾重击地砖，“当”的一声震得人耳膜刺痛。
“军案已有结论，不容你们这些余孽再翻！”
大少爷被魏正言护在身后，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看见黑风营的盾牌、长枪、阵型，呼吸突然急促。
一幅模糊的血色画面猛地冲进脑海——
火光。
哭喊。
倒下的士兵。
黑甲……
黑色的旋风标记。
大少爷捂住胸口，踉跄两步：“啊……！我……我见过——这些人！！”
老头大惊：“记忆要触发了？！孩子，小心！！”
魏正言稳住他：“别怕！爹在这！”
大少爷的手抖得厉害，额头冒汗：
“那夜的火……那夜的刀……都是……他们的人？！！”
老头脸色一变：“孩子！！！你不能说出记忆！！他们就是来灭你口的！！！”
黑风营那边明显起反应：
杜震怀目光如刀，猛地抬手。
十支长枪同时指向——大少爷。
空气瞬间凝固得像冻结的湖面。
魏小龙怒吼：“你们算什么东西？！这是我哥！！你们敢动他？！！”
刘妈哭喊：“他是我们魏家的孩子啊！！”
杜震怀冷笑：
“魏家的？
魏家的孩子会反握军刃？
魏家的孩子会因火光恐惧？
魏家的孩子——会记得驿站血案？！”
魏正言护住大少爷：
“就算他姓赵！就算他是军案遗孤！他也是我魏正言——养出来的儿子！！！”
杜震怀冷冷看他：
“养？
你魏正言不过是收留了一个天大的祸端。”
魏正言：“祸？他救过你娘命？还是抢了你饭碗？！”
小丁：“对！！我们大少爷吃饭从来不抢别人！！”
刘妈：“闭嘴！！我们现在是吵不过就要死的局面！！”
——
覆面队领头人落字门突然开口：
“杜震怀——你们黑风营为何要灭赵家的血脉？”
杜震怀冷笑一声：
“你们旧义团护的是主子，我黑风营护的是……权。”
魏府众人：“权？？”
杜震怀：
“赵震霆若冤案翻案——
军中将有五人被问斩。
其中三人——是黑风营上官。”
老头愣住：“你们……是为了灭证逃命？？？”
杜震怀不否认，只淡淡道：
“赵震霆若推翻案件，我们黑风营……无人可活。”
刘妈瞪大眼：“那你们就想杀他儿子？！”
杜震怀：“是。”
空气炸得像被焚毁。
魏正言怒不可遏：
“你们要杀人灭口——踩我魏府头上来了？！我——魏正言第一不允！！！”
落字门冷冷上前：
“我们旧义团誓死护赵统领遗子。”
黑风营立即举枪：
“阻我者——格杀！”
两方对峙，一触即发。
——
就在枪尖即将碰到刀锋的一瞬——
大少爷忽然跪倒在地，抱头惨叫：
“啊——！！”
魏正言：“孩子！！！”
老头急道：“记忆刺激太强！他要昏过去了！！”
但大少爷没有昏倒。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恐惧，却清晰吐出一句：
“我想起来了……
我娘……”
全场静到极点。
黑风营、旧义团全部停下动作。
大少爷颤声：
“我……娘……不是驿站的人……”
老头瞳孔一缩：“你记起来了？！”
大少爷点头，声线破裂：
“我……我抓着她的衣服……她……
她穿着——军中女子的披肩。”
魏正言：“军中女子？！跟赵震霆有关？！那不是赵统领的……”
大少爷摇头，眼神震颤：
“不……
披肩上……绣的是另一家族的纹。”
杜震怀猛地抬头：“什么纹？！！”
大少爷艰难地比划着：
“一只……鹰。
两翼展开，中间一道裂纹……”
老头“嘭”地靠墙坐下：
“不……可能……”
魏府众人慌乱：“老头你怎么了？！那是什么纹？！好可怕吗？！”
老头咬牙：
“那不是赵家族纹。”
“那是——
沈家军的纹！”
魏府众人：“！！！！！！”
刘妈：“沈家？！沈家那不是……北平军中现在最大的一支？！！”
老头点头：
“沈家与赵家……是生死敌对！”
大少爷浑身发抖：
“那……我娘……就是沈家的人……
是沈家女人！！
那……我爹是赵震霆……
那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空气被震得一片死寂。
老头一句话颤着吐出：
“沈家之女……与赵字营统领……
若真在一起——”
“这不是禁忌，这是——
死罪。”
魏府众人：“！！！！！！”
杜震怀愣住——
连黑风营的人都动摇了。
落字门脸色比死人还白：
“不……可能……
赵统领……怎敢与沈家私通……”
大少爷痛苦地喊：
“不是私通！！！
她……她是来救我的！
她一边哭……一边护着我！！”
他忽然停住。
脑海里闪过一幕更清晰的画面——
那女人的脸。
那女人……叫他“不许死”。
那女人……用身体挡住刀。
那女人临死前喊了一个名字。
大少爷猛地抬头：
“我娘……临死前喊的是——”
所有人屏住呼吸。
大少爷声音颤得几乎断裂：
“——‘沈……’。”
整个魏府静得能听见心跳。
黑风营的人脸色全变了。
落字门也是一震。
老头像被雷劈，嘴唇发抖：
“若真是沈家的人……
你不是冤案孤儿。”
“你是……
两大军阀禁忌相爱的……
合族之子！”
魏府所有人彻底炸开。
但——
就在这失控的震惊之中——
一道冷漠却熟悉的声音，从魏府被踢破的大门外响起：
“不错。”
所有人猛回头。
月光之下——
一个披黑斗篷的高大男人，缓步踏入魏府。
他缓缓摘下面罩。
那张脸冷峻、伤痕累累，目光如鹰。
老头失声：“你……你是——！！！”
那男人低沉开口：
“我便是——
赵震霆。”
——【第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