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单玉庭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却是迟迟没有睁开眼睛。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的声音,有些粗犷,但那份公式化的语调却是让单玉庭听出了他是谁。
“……石司严?”他费力的睁开了眼睛,想要坐起,却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你还是不要起来的好。”说话的是个穿着异族服装的男子,颧骨吐出,眼窝下沉,但那双古井不波的眼神却是让单玉庭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他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司徒严看着他,“你三日前突然出现在我的地盘。”
他这么一说,单玉庭才是隐隐想起了随机传送的事情,他眼神暗了几分:“我昏迷了啥三天?”
“嗯。”司徒严点头。
单玉庭沉默的攥着被角,眼神里一片复杂。
石司严却是没有看他悲感春秋的功夫,他只是今日恰巧想起来了他,觉得他该醒了才过来看一看:“你若是无事,我便是先走了。”
单玉庭这才是从那一段记忆中清醒过来叫住了他:“等等,先告诉我这是哪里?”
“武国皇宫。”石司严道。
“武国?”他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的,似乎是个大国家,离安国不近不远,隔着一个王朝的距离。
石司严向外走了两步,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与他说道:“齐昭过几日就会来接你,你这些天就在这里养伤,会有太监过来伺候你。”
听到齐昭的名字,单玉庭的瞳孔猛地放大。心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他想在问些什么的时候,石司严已经是走了。
周润图在他脑海里颠三倒四的说着胡话,他向来都是如此,见到石司严就仿佛失去了理智。
单玉庭却是没有理会,而是低着头好似在说些什么,过了半晌,他才是期翼的张开口:“齐昭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又或者说他可以像是设置随机任务那样设置随机传送的地点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蹦了出来,虽然没得到回答,却也是没有在意,毕竟他只是说给自己听的。有了这些设想,他心底也是有了些底气。
他想到齐昭又是傻笑了起来:“我过几日就能见到齐昭了吧?他真过分,就算那楚玉没有办法逃,也起码给我点希望啊。丢下了那几句话我差点都要生气了。不过没关系不是吗?起码我逃出来了,现在还安全的很,还跑到司徒严这里来了,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东西。”
他曾经以为自己尝尽了苦头再也不会哭了,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忽然是落了下来,脸上的伤口被刺得生疼。
他呆呆的伸出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一个没忍住竟是越哭越凶,最后变成嚎啕大哭:“但是好疼啊,真的好疼!齐昭我草你大爷!为什么不选我!”
哭了半晌,外面忽然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手里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上,面色呆滞的看着他。
单玉庭看着他,停止了哭泣,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哭嗝。
太监连忙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单玉庭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那太监逃也似的跑了。
单玉庭也没有再哭了,抬头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发现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安国迥然不同。
他见过安国的皇宫,那是一片亮丽的颜色,四处都是红墙碧瓦,屋檐向着远处延伸,彩绘的纹路寓意着吉祥。
这里却是不同,虽然华丽亮眼却是以金色为主。
不过再仔细一看,墙上雕刻的花纹依旧是祥云、金龙一类。
屋子的西南角摆着一个镜子,照的人黄晕晕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脸上翻出来的伤疤却是照的清楚。
单玉庭总算知道刚刚那个小太监为什么表情会是那么惊悚了。
要是他看见了一个满脸伤疤面目狰狞的人嚎啕大哭还打着哭嗝,他恐怕也会吓得不轻吧。
他看着镜子里的伤疤呆了许久,忽的开口:“周润图,使用治愈药丸。”
周润图终于是停止了他对石司严的碎碎念。
{你确定?你只剩下最后一颗治愈药丸了。而且你身上的伤已经差不多要好了。最多也只会留下伤疤。}
那群士兵虽然恨他,却是记得李将军的话,没有敢留下致命伤口,只等着李将军回来处置。
单玉庭勉强的扬起了一个微笑:“齐昭过几天过来,我不想他看到我这一副模样。”
{我要提醒你,随机传送是没有人可以决定位置的。}
这也就意味着单玉庭刚刚的猜想并不成立。
他笑得愈加勉强,但却是没有改变答案。
痛意渐渐从身体内部爆发开来,单玉庭却是一直站在镜子前没有动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的人,看着他的伤口愈合,最后消失不见。
在武国皇宫呆了足足一周。
单玉庭对石司严的身份也是有了一个了解。
他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竟是在这里做起了安稳皇帝。估计也是与任务有关。
单玉庭早就把任务扔到了脑后,这也不能怪他自从知道任务没有什么用之后他就只是为了道具去完成,可这些日子系统一直没有在布置任务,任务栏更是只停留在了让他参加科举考试那一栏。
但任务却不是完成一件才能布置另一件的。单玉庭猜测着有什么事耽误了任务的进度,只是得不到证实。
提问权早被他用作固定筛子数字用完了。
他也不好去问周润图,那个家伙看到石司严之后已经够疯癫了,如果再加上透露消息估摸着他也受不了。
不过他醒来的时候倒是从周润图那儿得到了个准确消息,随机筛子固定不了传送的地点他猜测着齐昭并不是为了他来的。他很有可能早就与石司严应当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单玉庭苦笑了一声,看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有与自己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