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树上的蝉,被阳光烫的的直哆嗦。
床上的单玉庭,因为伤口疼的直哆嗦。
贵妃榻上的纪宏,被他的动静吵的醒来,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脸上写满了嫌弃。
“疼……”单玉庭伸吟了一声,面色痛苦,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弱的可怜,却让人怜惜。
看着他这一副模样,纪宏竟是觉得心底有些发疼,他为自己这种心思感到惊异,他猛地一甩手,怒斥了一声:“废物!”
仿佛这样就能够压下心底的那些怜惜。
但看着床上的人,他却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想法,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甩手走了出去。
单玉庭被活活疼的醒过来的,伤口是疼的直抽搐。
过了半晌,不知是疼的习惯了, 还是没了利力气。他停止了翻滚。
看着胳膊上已经被血浸湿了的布,他强忍着痛,坐了起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纪宏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单玉庭有些心虚,他昨天应该对自己很失望吧。
即使有一个厉害的人在身边教导,他依旧是那么的没用。
看着胳膊上的伤势,单玉庭被负能量包围了。
只是这种负能量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这点疼,恐怕比不上齐昭当初的千分之一。
{你对上个世界很在意?}
“啊……”那种结局,他不可能轻易就放下。单玉庭干笑了两声,强忍着伤口的痛意站了起来,准备去找下大夫。
{你们人类的感情真是奇怪。}
单玉庭哑然失笑:“奇怪吗?”
{因为痛苦而负能,却能够因为更痛苦的事情,变得正能量起来。}
“啊……”单玉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啊……其实那是因为我一想到有人比我还惨,我就没有那么痛了。”
想到这里,他还原地蹦了两下:“你看,完全不疼……”
“嘶——”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倒抽了一口气,捂住了受伤的地方,却又是更疼的撒开了手。
古代的药是有毒吗?为什么完全不止疼。尝试着转移了一会儿注意,但伤口处却是火辣辣的。
单玉庭哀怨的看着伤口,倒在了床上:“疼到完全不想动……”
“那就不要动。”纪宏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见到他这一副模样,眉毛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还不坐好,我给你敷药。”
单玉庭连忙是乖巧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却是牵扯到了伤口,他龇牙咧嘴的抽了一口气,见纪宏的眉毛皱的愈来愈深,连忙闭紧了嘴巴。
“罢了,”见他这幅模样,纪宏摆手作罢,“你躺下,我给你擦药。”
单玉庭应了一声就要脱掉衣服,他受伤的位置在手臂,穿着衣服并不好处理。但他目前的状况却是不太方便脱衣服。
“不用脱了。”
“但是衣服已经脏了……”单玉庭有些为难的看着身上都是血渍的衣服,这样会有病菌跑到伤口里的。
听到这些话,纪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干脆利落的一挥手,就是把他身上的衣服撕扯了下来。
“里衣就不用麻烦了。”单玉庭话还没有说完,身上就是一凉。
纪宏刚想说都是男人何必这么麻烦,但看着那白净的皮肤,心下却是突然一跳,竟是有些慌乱,他转过头从包袱里拽出来一件里衣扔了过去。
单玉庭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了半边里衣,打着招呼:“好了。”
纪宏回过头就看到了白净的少年露出了半边身子,斜躺在床上,一阵热气向脸上涌去,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怒斥了一声:“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啊?”单玉庭愣了愣,“但是我要抹药啊。”里衣全穿上了怎么抹药。
这样半遮半掩的还不如不穿,纪宏的脸色黑了黑,看着单玉庭无辜的表情,心底更是生气,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是拿起了药瓶。
虽然脸色不好,但是他的手法却是异常的轻盈。除了药粉洒在伤口上发生的反应之外,并没有多少感触。
单玉庭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正午的阳光透着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阳光下,少年半裸着身体,轻勾着嘴角,看上去诱人极了。
但纪宏的脸色却是变得黑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恼的。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人。好想杀了他。
换完了药,单玉庭才是反应过来事情的不正常。按理说纪宏这种人应该是随意花钱给他找大夫也不愿意亲自动手的,居然会亲自给他换药。
是因为愧疚吗?真可爱。
单玉庭会心一笑。
“好笑吗?”纪宏咬牙切齿。
他连忙摇了摇头,也别扭的很。
用了午饭后,纪宏又是给他换了一遍药。
“其实找大夫来就可以了。”单玉庭看着他的脸色,往后退了两步。
“一般大夫治不好。”纪宏想了想觉得这个借口有些拙劣,又加了一句,“会留疤。”
“不用,疤痕是男人的象征。”单玉庭很是随意。
“不行!”听到这话,纪宏下意识的反驳。看到了单玉庭惊讶的神色,他才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太丑了,你是我的小厮,出去会影响我的面子。”
但是这个时代会把胳膊随便露在外面的吗?单玉庭看着身上的长袖长褂陷入了沉默。
“我会为你找其他的大夫的。”
“谁?”单玉庭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纪宏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江湖游医莫闲。”
“莫闲?”单玉庭有些兴奋,“好啊!”
“很开心?”纪宏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了。
“恩,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单玉庭点了点头。
莫闲在江湖上有个难以捉摸的评价,出了名的难以寻找,没想到这人能认识。
“你也见过!”单玉庭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纪宏心底用起来一阵不好的预感,“我?什么时候?”
“上次在大堂和我吃饭的那几个人。穿着白衣服的就是他。”
竟然是他?!纪宏讶然,看着面色带笑的人,抿起了嘴。陷入了沉默,如果真的让那莫闲来治疗他,恐怕治完就只剩下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