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翘本来还想着怎么开口向岁淼求这个恩典这会儿岁淼自己讲出来了还真是让她喜出望外,不由得笑意都染上了眉梢。
“奴婢替春喜姐姐谢过郡主恩典。”
连翘这声谢谢道的是真心实意,他们作下人的人替主子领罚那是应该的,而她瞧着岁淼愿意和春喜分担把自己也整成这副模样心里头对这个素来刁蛮任性的郡主不由得大为改观。
春喜平日里对她多有照顾,她说把春喜当成姐姐辈的人敬着的,这会儿开心那简直不要太明显。
岁淼瞧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这不是什么恩典,本来就是我的错,春喜是被我连累了的。”
这话连翘哪里敢附和?只是含糊的盖过去,嘴上念着的仍然是恩赐。
没办法,主子自己说自己错了那行,但是下人可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
岁淼见连翘还是对自己一顿彩虹屁也知道自己说啥都没用,索性闭目养神了,毕竟她的屁股,是真的疼啊!
养病的日子是真的过得宛如度秒如年般的漫长,岁淼每日趴在床上闲的都快发霉了。
而和岁淼的闲不一样,连翘等一众宫女太监们可是兴奋的不行,只要是在岁淼面前晃得都忍不住说几句“真是羡慕郡主,洛川大师云游回来了,郡主这般菩萨心肠定然是和佛有缘的……”
各种彩虹屁是吹的满天飞,岁淼趴在床榻上最常听见的就是宫女太监们讨论的“洛川大师”“护国寺大典”这几个字眼。
岁淼听多了,不由得好奇起来。
在原主的记忆里,护国寺它是有印象的。
大昭建朝不过百年,那护国寺却说是早已经传承了千年,坐落在卧龙山,压的是龙脉,守得是这天下国泰民安。
每一任护国寺都会有一方住持,这个住持除了是护国寺的住持之外还是皇族的国师,这一点无论更替了多少个朝代都不曾变过。民间曾嬉言:皇帝轮流做,国师永不变。问国归何处?卧龙山上做。
由此这护国寺的威名可见一斑。而护国寺大典自然是整个大昭上上下下最最隆重的庆典了。但只有十岁之上的男男女女才可以前往,每三年一次。
这个规矩也不晓得是谁定的,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流传的,而原主的年岁一直都没到,前两年到了,这护国寺大典也是今年才开,才轮得到她去。
而作为和皇室有着密切联系的护国寺,他们给皇族自然是提供了便利,比如会在皇族中选择有缘人进行问缘。
据说几十年前还是太子的乾元帝就是那个有缘人在护国寺占卜了一些东西,不过具体的没有人清楚。
因为这件事情和原主一直不沾边,原主又向来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所以关于护国寺大典的有关信息岁淼知道的少之又少。
对于宫女太监们连连提起的“洛川大师”岁淼听得也是一脸懵逼。
闲出屁来的岁淼眨眨眼,微微挪动了一下自己好了大半的屁股对着连翘问道:“这洛川大师是何许人啊?”
而这一句话问完,岁淼就收获了一堆震惊的小眼神儿,尤其是连翘,因为近来春喜的伤没好,在岁淼身边能主事儿的丫鬟就剩下她一个,一来二去她就和岁淼熟悉了。
连翘的眼睛里就差写着“郡主你怎么能不知道洛川大师呢!”
岁淼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别说她不知道,原主的记忆里也不知道啊!
岁淼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道:“我真不知道,你同我说说呗。”
她是真好奇了。
连翘听着一脸无奈但还是乖巧的如是回答道:
“洛川大师乃是得到的高人,自我朝建来每逢大灾大难洛川大师就回进行占卜求得解决之法,在护国寺更是专门设了难所共灾民居住,洛川大师……”
接着岁淼就硬生生的听了连翘小作文式的洛川大师彩虹屁,配着连翘一脸崇拜且虔诚的表情,岁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讲了那么多,岁淼就捕捉到了两个关键点——
洛川大师活了很多年,为皇室占卜从未失过手。
洛川大师非常心善为百姓作了不少好事,但是一直云游四海行踪不明。
就这么两点,搁在连翘嘴里,岁淼觉得如若不是自己打了岔子连翘能絮叨更久洛川大师的彩虹屁。
看来还真是位高人啊……
自打穿越这事儿存在了,岁淼对于自己成了书中纸片人这个认知都接受了,对于洛川大师这等人物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谁知道这样一个大师人物是不是真的能看出点什么呢?
不过,还真是奇了,这么牛的一个大佬人物岁淼自认自己对原文内容记忆还是很深刻的,怎么她就没听过原书里写过这么牛气哄哄的N,P,C呢?
岁淼不由得回忆了一波原著内容。
好家伙,这不回忆不知道,一回忆岁淼吓死掉。她关于原书内容竟然隐约有些模糊了,那段原先非常深刻的记忆像是一下子给盖上了什么薄薄的雾似得,模模糊糊的叫她看不真切。
这可是岁淼一直以来自认为的最大的金手指啊!这怎么还能出问题呢!?
岁淼一张脸登时就变了色彩,而被自家主子打断话茬子的连翘就在一边呆呆的看着岁淼变幻莫测的神情一时间不敢出声。
“连翘,能否帮我拿些宣纸再找几只炭笔过来?”岁淼攥紧了拳头,不能忘,绝对不能忘……她本来就是个两眼一抹黑的瞎子,要是连原著都剧情都忘得干干净净岁淼觉得自己要完。
这就好比是你一直存着攒着的私房钱,突然你极其需要的时候去找它却发现它已经被什么人偷着用完了的心情一样。
糟心,心慌,烦躁。
岁淼想,行啊,她记不住她就写下来,总归得给自己留点印象。
虽然不知道自己主子为什么要这些东西,连翘却是个不多话的人,没一会就捧着一大把宣纸和两根炭笔回来了。
然后她就看着岁淼拿着炭笔伏案写着,但是她写的很认真却写的表情越发烦躁乃至于绝望,半刻钟过去,连翘就瞧着岁淼僵直着身体在伏案前拿着炭笔却一字未动。
她有点看不明白,尤其是岁淼此刻的表情简直是可以用恐惧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