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西边最近的宫殿其实便是齐安的怡景宫,这一点就足以见得齐安身份之高贵和受宠的程度了。沿着中轴线上的都是整个皇宫最最重要的建筑,而越靠近中轴线自然的自然也是同理。
岁淼是被云洹一路抱着去的怡景宫的,少年的力气很大,岁淼本来想挣扎一下,这样被人抱着过去实在是太丢人了,但是这会儿她的力量buff好像一下子就失效了一样半点使不出来,只能百(ban)般(tui)无(ban)奈(jiu)的被云洹抱了回去。
岁淼一双手是死死的抱着云洹发胳膊不撒手,将自己发脑袋埋在云洹的脖颈间生怕露出来,而又在药效的作用下,她忍不住的宛若幼兽一般的蹭着,浑身湿漉漉的人儿连着头发也是带着水,两人的青丝纠缠分不清你我。
被岁淼这般折腾,云洹心头一紧,无奈的任由着怀里的人折腾,面上是一派沉稳,只是微微加快的步伐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只是跟在二人后边的春喜瞧着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一时之间竟有些迷惘,这实在是…太不和规矩了啊,纵使是一个未曾及笄另一个也未曾弱冠,但是这般抱着,若是让人瞧见了……
春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齐安却见齐安走在后面,步调缓缓,宛若闲庭散步一般,只是朦胧夜色映衬之下显得她的面容看不分明,卷且翘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主人眼中翻涌的思绪。
见齐安完全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春喜抿抿唇,索性装作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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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太医给郡主瞧瞧,今日之事该怎么做本宫相信你们应当知道的。”齐安让云洹把岁淼放下后,岁淼早就已经昏了过去,就唯独一双手死死发拽着云洹的手腕不跟撒手,而齐安没管她,只是对着身后的一众人沉着脸色说道。
“属下(奴才、奴婢)明白!”众人齐刷刷的说道,态度自然是恭敬的不行,而后齐安略微一挥手他们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而云洹却没法掰开岁淼的手腕,强行用力他怕伤到岁淼,纵使只是疼一下他也舍不得啊,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小姑娘的手略有肉感,白嫩嫩的,被抓着也很舒服,软乎乎的手感很是不错,而他觉得如若岁淼是清醒的,只怕他想要这样握住她的手怕是难得很。
“怎么?舍不得松开?”齐安幽幽的说道,看了一眼云洹又看了一眼岁淼,也不知道说的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而前者收到齐安的眼神却是不为所动,轻轻抿了抿唇瓣,压抑着自己身上难忍的痛感。
“掰开。”齐安可不想看这两个小孩子在自己面前“难舍难分”的把戏,岁淼昏沉了不省人事,她说不了,只能和云洹说,又因为这个人她属实是没有任何的好感,因着口气更是带着几分不满,泛着丝丝寒气儿。
而她这一声话刚落下,岁淼似有所感一般的松开了手。
其实,主要是因为模模糊糊的岁淼感觉有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在对自己呵斥,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好的记忆发生过,下意识的顺从了这个声音松开了手。
“她倒是老实。”见着岁淼皱着眉毛不安的想锦被上晃,却是不敢再去抓云洹,齐安莫名有几分好笑。
“你们伺候郡主更衣。”齐安对春喜和另一个小宫女说道,而后指了指云洹,“你换身衣物,再来找本宫。”
少年眼神始终盯在岁淼身上,一身的衣物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将少年略显单薄的身影完全的勾勒了出来,少年发丝凌乱,胸前的衣物更是像是被人暴力撕。开了一样,破破烂烂的垂挂着几个布条,更是让少年显得多了几分狼狈,他从头到尾都不曾理会过谁,眼中只有岁淼一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平静的像是一摊死水,纵使底下翻涌着暗潮也让人从平静的湖面上看不出分毫,只是莫名觉得危险。
而齐安似乎也不想要和云洹多费什么口舌,丢下这一句话后边迈着潇洒又不失美感的步伐拖着长长的宫裙走开了。
她背影摇曳美丽,显得精致而华贵。
“世子请。”伺候云洹的是一位小太监,虽然面容瞧着稚嫩但是一言一行却给人一种分外老道的感觉。
云洹顿住步子又看了一眼岁淼,岁淼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因为身上的不适感她略微发出些许呻。吟,皱着的眉毛始终不曾平缓,眼眸紧锁,这幅病弱的模样半点不似往日的生机,云洹微微用力攥紧自己的拳头。
今日之事……他必不会忘!
少年眼中闪过狠厉,方才跟着小太监走了去。
小太监忍不住多看了云洹两眼,这位传闻中的废人余孽似乎……不简单……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小太监就赶忙压了下去,这些大人的事情他一个小太监想那么多做什么。
小太监领着云洹走到偏殿去给他呈上一件崭新的玄色衣裳,尺码意外的和云洹很是符合,而云洹很快的换好衣物,却道:“能否把这衣物送回春绣宫?”
少年眉眼略有些苍白,问出来的话缺莫名透着几分谦卑,倒是和他的身份很符合,只不过吧,小太监刚刚见了云洹那一身不寻常的气势,这会儿又猛地见到云洹又是另一副模样的状态,反倒是对云洹更是恭敬了两分。
他手上拿着云洹换下的衣物,本来是想着丢了去的,毕竟湿成这幅样子,他伺候了那么多主子没有一个会把这衣服留下来的,因着云洹这么问他不免觉得奇怪,但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世子吩咐,奴才将这衣服浣洗好了就送回春绣宫。”
云洹微微点头,“多谢。”
这一句谢谢可给小太监吓坏了,诚惶诚恐的道:“奴才分内之事,世子严重了!”
他陡然就觉得自己方才看见的云洹那不寻常的模样应当是个错觉,要知道就是一些个半点不受宠的妃嫔,也不及云洹这般竟然会向一个下人道歉啊!
而云洹却是眸光闪了闪不在说话。
刚刚那一声谢他不过是下意识的学了岁淼平日里偶尔对着春喜连翘等说出来的话,岁淼说的很轻松自然仿佛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着次数多了,他不免也学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