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人,如果不是我……我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缓缓摇头,我不承认自己是安夏,因为现在的我只能是安浅。
而我这否认的下一秒,沈山南就转身回了书房。
沉重的房间里,我坐在床沿狠狠捶着头,想要自己平静些。
可脑子里太多太多的片段不停循环。
只是很奇怪,那么多的片段里,唯独酒店那天的事,我始终都想不起来。
就这么说吧,那天喝酒以后,我就像失忆了。
明明喝酒之前沈山南是不在,怎么醒来,我就和他在酒店房间了。
现在想想,那天喝酒的地方和酒店也不近,就算开车也要半小时,所以那天我是怎么去的酒店。
是我被人专门送过去的?
还是我被沈山南带过去的?
对于这个问题,我困惑了好久,当然只凭想我是不能知道答案的。
所以,现在我只能找当事人问。
可问谁呢,沈山南肯定不行,那么就剩下安浅或者她的那位异性朋友了。
如果真要问,那比起安浅的话,我现在更愿意找她的异性朋友了。
现在我只要去那个异性朋友家,或许就能问清楚一切。
这么想着,我屏气凝神等着沈山南离开。
可这一等直到天黑,我才能出门。
那个异性朋友的家在郊外的别墅区,只是当我迫不及待的到了目的地,就再次听到了惊喜。
“安浅,真是多亏了当初让你姐姐喝醉了,不然,结婚的就是你……”
“是啊,可我也不愿意嫁给沈山南,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熟悉的声色从路边的长椅处传来,这对话里的信息,让我不禁脚下一软愣在原地。
我没看错,虽然天黑,但就是安浅,我的妹妹。
那个刚说眼睛失明,需要静养的妹妹。
可她怎么会在这?
还有他们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喝酒,结婚?
还有,当初她什么时候说不愿意嫁了。
倾刻间,我的脑袋里的思绪被两人的对话,栓成了死扣。
男人说:“不过,托你的福,她才会嫁的这么好。”
“对啊,我到现在都在保密呢。”
保密?
胡说!她明明早就告诉了沈山南我是冒充的,还有什么叫托她的福。
紧紧咬牙忍着嘴里的血腥,我等着他们继续谈话。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
路边高杆灯,灯光很暗,我蹲在地上继续听着。
“安浅,你眼睛的事说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说好了,今天她来家里,说了会赔我。”
“那就行,最好是能签个字做证据。”
……
签字!
他们两人的话到了这份上,我要还听不懂,那就是傻子额。
长椅上两人还在聊着,可我已无心在听。
强忍着要冲出来的怒气,我安抚自己狂跳的心。
现在就算我出来揭穿,安浅也不会承认,而我妈也不会相信我。
更重要的是,我没证据告诉所有人,这场婚姻我是无辜的。
她要骗我眼睛的事暂时不提,我既然是有目的来的,那就先说醉酒的事。不然计划一乱,所有一切都会乱的。
快速告诉自己不能乱后,一直到安浅他们离开,我才起身吐了口气。
可结果,我这刚起身,身后那道熟悉的男声就传来。
“姐,你怎么来了?”
这是异性朋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座椅,要不是我听到了刚才的话,这会绝对信他是个好人。
看着他那张压着惊讶的笑脸,我单刀直入。
“咱们喝酒那天,我是怎么去的酒店,沈山南他没接过我!”
“姐,你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夫妻之间的……”
夫妻?
是啊,我和沈山南是夫妻,一个永远被他痛恨的人。
如果那天不是被人抬去酒店,我绝对不会遭遇这些!
看异性朋友这副诚恳的模样,我心一横:“你要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安浅的眼睛了。”
“姐,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是在威胁你说实话!”
我没心情跟他做作演戏,也没什么,现在我只想知道真相。
或许是看出了我没开玩笑,倾刻间,韩东的脸上在没了笑意。
五分钟后,我也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用韩东的话说,就是那天我一喝醉,安浅就有事离开了,然后他因为不知道我家地址只好替我开了房,至于沈山南怎么去的他就不知道了。
尽管,他刚说的经过很完美,但也有太多疑点。
所以,他还是没跟我说实话。
听完他说的这些,我就一个问题:“房卡呢,你都给谁了!”
“房卡当然是在屋里,时间太长了。我真记不住了。”
这么说着,韩东还委屈了。
他这一委屈,让我也更加气恼了。
深深一吸气,我冷静出声:“那天安浅没走,我一喝醉你们就带我去了酒店,沈山南也是安浅叫过去的,因为这原本就是你们的计划。你和安浅是情侣吧!你们想在一起可以,为什么要害我!”
一口气将这些话讲完,我心口紧缩的不能喘息。
终于,我明白了整件事的发生。
听着我的陈述,韩东愣了愣就说我多想了,至于其他的他也没再说了。
他哪里敢乱说,他现在很怕我不给安浅眼睛。
这个地方,我是一点都不想留了,不过,既然要走,我还是想送他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和安浅感情怎么样,不过,她应该更喜欢另一个人。””谁!你给我说清楚!“
闻声,韩东果然着急了。
可我为什么要说清楚?
迎着他的急躁,我冷笑而过。
看来他对安浅还真是上心!
……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反复重复醉酒那天的经历,每一时每一刻,这每次的重复也是我心口每次的流血。
等到了家门口,我努力平复了一路的心情,在那扇被紧锁的在家门钱,爆裂了。
我被反锁在家了!无论我怎么敲都没反应。
明明门的那边,有沈山南的说话声,我甚至还能听到他以外的女人笑声。
那笑声暗昧、娇柔,伴随着某种动作变得难以入耳。
而我就这么听着他们的笑,他们的亲密,脚下生根般的动弹不得。
我说,我不在乎,你们信吗?
如果我说我对这个只结婚三个月的丈夫沈山南没感觉,你们信吗?
明明屋里的世界那么黑暗,可我就是没出的忘不了,事发的那天早上,在酒店他对我笑的阳光样子。
防盗门外的走廊上,我站在吸顶灯下紧紧抱着自己取暖,好让肩膀的冰冷温暖。
可是没有,我的肩膀和鼻尖都是冷的生疼。
三个月,再有三个月我就能解脱了。
所以,安夏你一定要坚强。
反正连命都要没了,你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
“安夏?”
头顶不真实的音色猛地抨击我的心,抬头间我被熟悉的连惊喜了。
丁笑生!
是他,真的是他!
“笑生!”激动中,我开心的起身,结果脚下一麻。
丁笑生是我学生时代崇拜的小男神。
当初他一毕业就出国深造,从那以后,我也再没觉得谁是男神了。
我和他真的好久没见了。
我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国的,我也想问他怎么会在这。可我还没开口,他脱下外套帮我披上的动作,就让我鼻子不听话的泛酸了。
“外面冷,跟我进去等吧。”
外面冷……他这好听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心疼,让人听了温暖。
可是,他的这个等着,也让我手足顿挫。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就好像一切都清楚一样。
眼看他将对面防盗门打开,我尴尬一摇头:“我家人一会就回来了,不用了。”
“哦,是吗?”
丁笑生说着,就朝我身后的家门挑了挑眉。
届时,家门里传来的声音,让我迫囧了。
撒谎,这是我第一次对丁笑生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