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丁笑生的朋友,我也是今天在知道的。
一直以来,秀子都说是她的安排,现在看来不是的。
果然,我欠丁笑生的越来越数不清了。
“他暂时还没联系我,是什么情况,不能告诉我们吗?”秀子摇头整个人都紧张了。
我拉着秀子,想说不用问了, 因为类似这种话,我早在确诊的时候就听过了。
‘你家人在哪?有些情况我需要跟他们讲。’是不是这话跟刚才医生说的一样。
“告诉你们?”金发医生抿嘴朝我目光一深:“你……需要去下精神科或者心理科。”
“你什么意思?”
秀子的反应比我强烈,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咬牙了。
我拉着秀子让她不要激动,看着医生等着他的解释。
“她长时间心里忧虑、加上压力,需要疏导,这对她好。”
“那你不早说!”秀子听了医生的解释,语气好了不少。
是啊,从确诊到现在,我每天都很难熬。
除了生死,除了时间,还有那段婚姻、家人……这一切都与我如影随行。
不过,比起医生说的心理疏导,我更想问的是病情。
虽然,我自己不抱希望,但还是想知道。
这么想着,我自然出声就问医生,我的诊断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结果,医生看了我后又是一怪异,他说:“这个……要等等!”
还要等?
闻声,我听到了自己的心碎声,看吧,都说了不可能有奇迹。
“还等,这都几天了!你确定自己医术没问题?”一旁秀子又开始呵斥。
而我已经无心在听。
医生离开的时候,秀子跟着一起出了门,因为他说要交代秀子做心里疏导的事。
至于我站在窗边,在没动一下。
窗外浓厚的风情,黄色的古堡建筑物让一切都如油画般美好,只是这美好我享受不起。
“那个安夏,你知不知道……”
十分钟后,秀子回来了,她这一开口,我就知道是安慰,我回头灿烂一笑:“我不是小孩子,对了,刚才丁笑生手机开机,我打了,沈奶奶接的电话。”
“他没事?”
这个,我还真不确定,朝秀子缓缓摇头,我指着窗外:“趁着我能看,咱们出去吧。我可不想有遗憾。”
“ 安夏,你的病平时都有什么症状?”
这方面的问题秀子从没问过,现在怎么了,难道是我的病情加重?
看着秀子,我放松一笑:“怎么了?”
“是不是头晕,晕倒的话最近才有。”秀子说着,用力抓上了我的手。
她这样让我心里不安了,这些就是我的症状,可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她现在看起来那么的急躁。
我的病症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我连今天都过不去了。
恐惧猛地从四周袭来,让我无法呼吸,我回应着秀子紧抓的手,想告诉她别担心,一切都注定好的,而我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什么遗憾和不舍。
只是我一开口,话还没说话,秀子就狠狠一跺脚哭了。
她说:“你知不知道你压根就没病,你知不知道你所有的症状都是长期服用违禁药物的副作用。安夏,你到底怎么了,连自己病没病都不知道?”
我没病?
开什么玩笑!
我的晕倒,我有时身体的极度不适,都是亲身体验,都不是骗人的。
现在跟我说,这都是假的!
我接受不了,也不信!这一定是我病加重了,秀子为了安抚我说的善良谎言。
一定是!
这么想着,我看着秀子的焦急,缓缓出声:“ 秀子,你费尽心思安慰我,会让我很有负罪感。这也就是我一开始不愿告诉你们真相的原因。”
“你不信?跟我来!”
说走就走,秀子根本不给我拒绝,拉着就走。
她要带我去的地方,自然是医生办公室,而我们也一进门,医生就朝我看来。
而他眼里的同情,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至于秀子更是让医生把所有检查结果和诊断证明拿了出来。
下一刻,白纸上正常两字,闪着我的眼。
什么是事实,白纸黑字就算吗?
那我以前的诊断书又算什么!
“看到了吧,你现在先跟我去看心里医生,如果真有人害你,这事绝对没完!”秀子扭头朝我咬牙切齿了。
害我?
是谁这么害我?
跟着秀子我既疑惑又惊讶,究竟要不要信,或者我该信谁!
秀子他们让我看心理医生,无非是想确定我的精神状态正常不正常,还有就是我有没有说谎 。
和心理医生交流是件不错的体验,可聊到最后我却泪流满面。
“你有多喜欢那混蛋!”
这是我和秀子离开心里咨询室,她说的第一句话。
此时她看着我,眼里都是心疼,她还说她知道我是喜欢沈山南的,但没料到会这么深刻。
我摇头一反驳,秀子就轻笑了。
她这笑里带着一丝责备我不争气的无奈。
“你们聊了三个小时,前两个小时你一切正常,可后面就一直哭,你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开始哭的?”
是吗?
我有哭那么久吗?
秀子这话,我很吃惊,因为我是和心理医生聊到心底才没控制落泪的。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没注意。
现在她这么一问,我不禁握了握拳。
“安夏,从你 说沈山南的名字泪就没断。他对你究竟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沈山南重要吗?
我想说不重要,可张了张口竟然回答不了。
“算了!”秀子说着一叹气:“还是说正事吧,给你确诊的那个医生联系电话,你有吗!”
“我没有。”
当初那个确诊医生,我是该留号码的,可我为了不接到医院的提醒电话,就没留。
说白了,我也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生病的事。
但现在,太突然了。
明明我的死是定局,怎么就变了。
紧紧握着秀子递来的诊断书,我澎湃的心竟然不知道该喜还是悲。
自己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该高兴。
可一直来我所有的安排和决定都是按照后事来做的,所以没有留一丝余地。
现在我却没事了!
这种生与死、喜与悲的冲击,比梦与现实的区别还强烈。
“我联系下丁笑生,让他去医院找到人,这事必须弄清楚!”秀子声色都是隐忍。
“好!”我重重点头。
无论如何,那个医生我都不会放过。
要知道,就他给我开的那些药,要长期吃下去,你我就真的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