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埋在我心里已经好久了,今天终于能全盘托出。
可是说完这一切,沈山南的反应却很是让我意外。
因为他不禁没回应我的话,反而还扔来了一瓶药膏。
“赶紧擦擦,丢人!”
丢人?
抬手摸了摸还肿着的脸,我冷笑了。
人不是他带来的吗?
让那女人打我的不也正是他?
他都不嫌丢人,我有什么!
凝视着眼前的人,我更加坚定要说清楚的心。
“沈山南,我是安夏,我妹妹安浅才是你该娶的人。”
再次将真相爽快说出,我看着沈山南的冷脸,等着他的回应。
与此同时,余光里一道身影走来,我瞬间一惊。
“安夏?”
“你怎么在这!”
我回头看着昨晚才遇见的丁笑生惊讶了,也微笑了。
他能出现在沈山南的办公室,这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
对于他,我此刻的心里都是感谢。
可我笑了,丁笑生却没笑,因为他看了我的右脸,就拿过我手里的药膏,要帮我摸药。
“丁笑生,这是我妻子!“
安静的房间里,沈山南这出声的同时,我也歪头躲过了丁笑生的手。
不管我愿不愿意,沈山南妻子,这个称呼我都还没揭下来。
“出去!”
沈山南冷峻的命令滑下,我快速拉开和丁笑生的距离逃出了办公室。
沈山南是个爱面子的人,我不能弄巧成拙。
而这边我一出门,安浅的微信语音就来了。
她说:“医生已经安排手术了,你下午最好过来体检一下,不然怕出意外。”
手机里那浓浓鼻音和委屈如同昨天,。
她现在是将一个受害者的表演发挥的淋漓尽致。
听着她的迫不及待,我想笑。
体检做手术是吗?
“妹妹,我不能去了,因为我还没看够这个世界。”快速回复语音,我握紧手机心里庆幸、解气、委屈着。
我这一拒绝,安浅的反应可笑而知。
她几乎疯了一样打我电话,我不接。
然后,她就微信各种痛诬丑诋旧事重提,说我欠了她怎么样。
她疯任由她疯,我不想回应一个字。
以后她的事,我都不会在关心。
不过,安浅疯的结果就是我妈的电话打来了,接电话的瞬间,意料之中的说服就传来。
我妈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妹妹,你快别让她哭了,不然眼睛会更严重……”
多可笑,不让安浅哭。
她知不知道,不让安浅哭的办法只有我答应给她眼睛。
安抚的话,我不想在说,因为说了也是言不由衷。
所以我就一句话:“妈,我也哭了。”
“安夏,你毁了我的婚姻,还这么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吧,我要你偿命!”
手机里安浅的愤恨刺来,那如饿狼般的声色,将人生生撕扯。
顷刻间,我后背一凉,寒毛卓立的挂了电话。
可这电话一挂,我就被某种浓烈的不安紧紧包裹着,如同蚕蛹。
沈山南的秘书催促我可以走了,因为他们沈总没时间见我。
扭头回望着,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我压着心里的不甘转身。
不着急,他晚上总要回家的,这是他从不会改变的原则。
打车回家的路上,我心里想着晚上见到沈山南要说的措辞,而这一想我完全忽略了窗外的一切。
车子剧烈的碰撞传来,我直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体就跟着车子翻滚了。
撞车了!
就在安浅说要我偿命的半小时后……
在醒来已是三天后,还没等我睁开眼,丁笑生的关切就在我耳边嘤嘤了。
多可笑,遭遇这么大的难,我竟然先看到的不是家人。
迎上的他焦急和激动,我感激含泪。
“吓死我了,你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我还以为……”
这话他说的很兴奋,可我却听见的都是担忧。
“没事,我不怕死。只有你一个人吗?”
巡视四周,我想再找见第二个熟悉的面孔,可是都没有。
我想问他,我家人在哪,我也想问他沈山南知不知道我出事,可这些话最终化在我的喉头成了肉刺,上不来下不去。
下一秒,沈山南安慰我了,只是他的话却让我更疼了。
因为他说:“沈……你先休息吧,等会你想见的人,都会来。”
“没事,我还活着。”
所以,一切都无所谓了,他们来不来也都不重要了。
自嘲一笑,我侧头看着窗外阳光,想着三个月后的自己,也许就是这个样子面对死亡,其实这样也好,我就没了生离死别的烦恼。
也就在我这么矫情的想着,沈山南进门了。
四目相对间,我想从他眼里找到些什么,却发现一无所有。
“你还有什么话跟我说!”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把那天的话说完吗?
也是,他有什么理由来关心我这个骗了他的人。
“我骗了你,你和安浅才是……”
“就这样?我在说一次,半年之内就算是个错,你最好别给我节外生枝。半年后,立马给我滚蛋!”
这滚字一出,丁笑生即刻揪住了他的衣领,不过沈山南大臂一挥就脱身了。
一时间,病房里因为两人的针锋相对,成了水火不容的对立。
“我们出来聊聊!”
丁笑生的挑衅阴沉发出,而我眼看着两人离开却不能阻止。
病房里,我看着输液瓶里的药水低落,紧张的担心着。
半年……我知道为什么沈山南非要等这半年,因为这半年是他爷爷的病情稳定期。
不管沈山南的为难多冷情,不可否认他很孝顺。
甚至是为了这份孝心,他当初同意了媒妁之约的婚姻,跟着他奶奶相信老爷子的病会好转。
现在这么重要的时期,我这边要是生事,那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奶奶。
那个当初拿着我和安浅八字去算婚姻的沈奶奶。
沈奶奶是从旧时代走来的人,思想里根深蒂固的就是传统,所以这事沈山南必须顾及。
尽管我知道沈奶奶是问题的关键,但我并不打算打扰她。
毕竟,就沈家和安家之间来说,沈家才是受害的,骗人的是我们。
这么千思万虑,我正说服自己不要着急时,我妈来了。
是的,她就那么哭着跑了进来:“小夏你可醒了,小浅那个样子,你又出事,这是不想让妈妈活吗!”
“你不知道,那天我一到医院,医生就给我下了三次病危通知让签字,还好你没事了。”
血浓于水的情亲是无法割舍的,跟着她的话我控制不住的泪流了。
也不知道,我三个月后去世,我妈会怎么样。
我想劝我妈不用伤心,就算真有这么一天也不用。
可还没开口,门口就又护士来了。
“安夫人,你们另外一台手术还做吗?”
“等等,我去看看。”
听着护士这话,我疑惑了。而我妈随口一句安浅也在住院就离开了。
只是她这一走,我苦涩的心就瞬间冰封了。
安浅她怎么住院了,难道是找到合适的眼睛了?
眼看着护士就要离开,我慌忙拦下:“是那个换眼的角膜的手术吗?”
“对啊!原本就定在今天,但你现在醒了,很多签字手续就要本亲自来了。”
“你说什么!”
病房里,所有空气突然凝固间,我浑身血液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