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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蝶2025-06-24 14:413,445

我们村有个习俗,男人不能上桌吃饭。

今天是我爷爷七十大寿,但这些人都是来给我祝寿的。

原以为这辈子终于能坐上去和人说说话。

没想到换上最新的衣裳过去,大家都让他赶紧去灶台吃,别站这了。

我爷一时想不开,晚上吊在树上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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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在外打工赚钱,攒了一笔钱就带着我在外面定居,好几年不回村了。

今年过年,村长打电话给我妈,【颖子她爸不回来行,你和颖子必须回来,今年该大祭了,所有女人都要回来。】

我妈也瞬间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买了三张票就准备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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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才7个小时的车程,买火车票不行吗?高铁票贵了四倍不止。】

我爸心疼钱。

家里的钱都是他一笔一笔攒下来的,我妈大手大脚,一分都留不住。

我妈往地上吐了口浓痰,浑不在意,【不就是钱嘛,老娘再赚就是了,看你这抠搜样就烦。】

我妈说完就闭眼睡觉,把脚搭在桌上。

爸爸向来逆来顺受,不用我安慰自己就调整好了,还朝我笑。

3

近三个小时的高铁后,要转汽车站到县里。

再坐大巴到镇上,最后坐黑面包车到村里。

村长家就在村口,看到我们回来,勾上两个人名。

【回家先歇着吧,把精神养足了,年后的事情可马虎不得。】

我妈连声应着,我就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忘了你从小没在村里待过,村长说的是二十年一次的大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4

回到家,我大姨还蛮惊讶,把我一把抱住。

【颖子长得真俊啊,谈对象了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还没,不过快了。】

我正在追求的那个学长答应考虑考虑我。

大姨满脸欣慰:【男人都贱,先别着急结婚,多谈几个,要是怀孕,查出是女儿就生下。】

在外多年的我,还是有些不适应村里和外面强大的反差。

这里的男人,地位特别低下。

5

洗了个澡,我躺床上睡到中午才起。

我准备出去洗洗脸,旁边突然站了个人,好像是我爷。

不确定再看一眼,笑起来眼尾纹路泛开的老人摊开手心,是一包桃酥。

【听说你和你妈回来,我就过来了,这桃酥特意给你留的。】

我吃完一包,也不打算吃中午饭了,正准备出去溜达,就听我爷说。

【你们是回来给我庆生的吧?难得你们还记得。】

我愣了一下,没忍心伤害老人家的心。

【嗯。】

6

爷爷生日这件事,这几天饭桌上都没人提起。

还是我爸找我妈问,我妈才说。

【压根就没打算大办,一家人坐一块吃顿好的就行了,费那个钱干什么。】

我爸叹了口气,出来看到我在听,这次也笑不出来了。

后来还是大姨父劝了好久,我大姨才愿意多请两桌。

我爸和大姨父他们高兴了好久。

我实在搞不懂,明明这件事最后还是要他们去操劳,我妈她们什么都不干,为什么还要问。

7

离爷爷生日近了,村里的人也都知道我家办寿宴的事。

几个同龄的女孩找来家里找我问,我告诉她们:【就办三四桌。】

她们这才了然,然后邀请我去河边玩。

村里的河边立着一尊雕像,我多看了几眼,她们就笑。

【村祠堂还有块大的,到祭祀那天就能看到,咱们还要跳舞呢。】

什么?

我四肢不协调,跳舞对我来说难度有点大。

于是我说:【你们能不能先教教我,我还不会。】

得知我没学过,这几个女孩就在河边跳起来。

我学了几下,发现这舞一点也不难,跟发癫一样。

8

两天后,我被屋外尖锐的叫声吓醒。

睁开眼,发现天还是黑的。

起来发现墙上钓着一头剖开的猪,血从上面流下来,被银白的大盆接住,已经满了。

大姨在外面说:【这头公猪养得肥,做几桌菜肯定够了,就不杀鸡了。】

村里只有一只公鸡报鸣,剩下的母鸡都是要下蛋的,舍不得杀。

我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我爷穿着新衣,笑呵呵地站在猪旁边。

我爸和大姨父都忙得团团转,不让爷爷干活。

到了吃饭的时候,我早就坐在桌上等了,我爸才端着第一道凉拌菜上来。

【有点慢了,菜上快点吧,特意没吃早饭,就等着这一顿呢。】

我朝说话的女人看去,瞥见她身后面色僵硬的爷爷,扶着墙角站在灰暗的角落。

9

【爸,厨房的菜也好了,咱们去那边吃吧。】

大姨父过来叫爷爷,爷爷仍看着这边的大圆桌。

大姨站起来招呼:【爸,快去吃吧,这边有我看着。】

爷爷不肯走,我上回听他说过。

【到了70,一辈子就到头了,我就想上桌吃顿饭,就一顿。】

我当时还想不就是一顿饭嘛,至于吗?

现在我更想把这句话说给大姨听。

大姨听着笑了,同左右两桌的亲友说:【哪有男人上桌的规矩,别闹了。】

大家也笑着附和说没有这说法。

大姨父拉着爷爷走了。

看到爷爷还回头盯着这边看,我这顿饭吃得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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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八点,村里的人都吃完饭回去了。

我妈捶捶胳膊:【办个寿宴累死了,自家人吃顿饭多好,非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我无奈摇摇头,您老人家就坐在那盘腿聊天嗑瓜子,哪里累了。

大姨父、我爸还有两个堂弟才是从早忙到晚,这会还在收拾残羹剩饭呢。

九点多,我窝在床上打游戏,听到外面风声阵阵。

应该是窗户没关严,风从窄小的缝隙里钻进来,跟号角一样干号。

一局游戏结束,我过去关窗。

走到窗前就看到歪脖子树下吊着个东西,被风吹得乱晃。

该不会是早上那头没吃完的猪吧?

我心想着不能掉到地上便宜老鼠蚂蚁,就拿着手电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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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去?】爸妈在楼下打麻将,我妈看我下来就问。

我说:【今天杀的那头猪还在树上挂着,外面风大,别掉地上了。】

大姨和大姨父对视一眼。

还剩一半的猪被他们当场卖了,哪有剩?

我看到他们忽然不说话,大眼瞪小眼,心里也有点毛了。

“啊——”外面厉声的尖叫穿透整个村庄农田。

【这死小子喊什么呢?】

大姨把一手烂牌推倒,推开门就是一阵妖风扑面而来。

我都有些站不住了,扶着桌子抬眼往外看。

堂弟手电筒下的脸色苍白,浑身僵硬得像是被鬼定住般。

【叫什么叫?到底怎么了?】

大姨可能是视力不好,我已经看清楚了,心肝脾肺肾全在打颤。

爷爷...死...死了,那团黑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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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清楚后,全家人都吓得不敢吱声。

爷爷的身体还在风中摇晃,有时候拍打在树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晚上硬是没人敢上楼睡觉,也没人敢过去收尸。

硬生生熬到公鸡打鸣,才从浑浑噩噩中惊醒。

天空已经翻起鱼肚白,我看着堂哥从屋里出来,把爷爷从绳上取下来。

他抬手在爷爷眼睛上盖了几下,都没让爷爷合上眼。

真是死不瞑目啊。

沉默,长久的沉默。

大姨请了村长过来,村长平时兼职看些风水宅地,掐指算了算,脸色阴沉。

【这老汉还有怨,这口怨气要是不散,恐怕你们家有难了。】

大姨两腿一软坐到地上,嘴上还要骂。

【没短吃没短喝,昨晚还办了寿宴,今天都来这一处,都怪你们这些男人,办办办,是要办给鬼吃吗!】

大姨父和我爸都白了脸。

我赶紧问:【村长,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村长沉眉想着什么,最后缓缓舒展。

【昨天来你们家吃席的人也逃不了,这件事跟整个村子有关。】

【要想避开灾祸也好办,把大祭提前办了,反倒是一桩好事。】

【男人身体阴气少,死后多些,勉强算给人数。】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只看到我大姨和我妈松了口气,胆子像气球一样被吹大了。

爷爷的尸体不再被她们忌惮害怕,反倒成了一件展品。

家里也几乎成了展览馆。

13

当天晚上,我打完游戏正要睡觉。

我妈穿着一套奇怪的衣服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扔给我。

【穿上这个去大祭,五分钟后下楼,别耽误大事。】

她转过身我才看到衣服后面是空的,而我手里这件也几乎什么都遮不住。

五分钟后,我妈气腾腾地爬上来:【跟您说了快点,你想让全村人都被你害死吗?】

我心里直打鼓,怎么就这么严重了。

但还是套上了衣服,外面再穿一件外套遮着,走到以前的打谷场集合。

14

已经是深夜,打谷场被火把点得灯火通明。

村长的手从我肩上拍过,嘴里数着数:【28、29、30……】

我看她一路数到头,然后站在临时搭建的草台上说话。

【人都齐了,就往祠堂去吧,进去之前,把外面那层衣服给脱了。】

【祭祀又不是别的,遮遮掩掩想什么话,听明白就走吧。】

我跟在我妈身后,走了一段路又听到村长在后面喊:【男人晦气,不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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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是村里算得上奢华的建筑了,外面雕梁画栋。

走进祠堂之前,我妈还特意回头看我。

我当着她的面把外套脱了,她的视线从我胸前掠过。

【没生过孩子就还是挺拔些,待会你站内圈跳。】

进去之后,里面巨大的雕像立刻夺去我的目光。

这是金塑的?

【好了,别耽误时间,都站好了。】

主持祭祀的老婆婆是村里辈分最高的,老得像一团黑影。

要不是突然出声,我完全注意不到。

按我妈说的话,我站在内圈,跟我一样的都是些八九岁的女孩,最大的估计才读高中。

当用方言吟唱出来,旁边的人开始动了。

我笨拙地跟上她们的动作,跳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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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身上开始发痒,特别是胸口。

下楼后发现,大姨和我妈脖子上也布满了抓痕。

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村长家门口站满了人,我们还算来得晚的。

【昨天回去还好好的,今早醒来一沾水就痒,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早知道就不去吃什么寿宴了,男人生日办什么,这下好了,沾一身晦气还不够。】

【那老头都死了,大祭都不管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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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习女儿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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