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丽嘲讽，方桃子的拳头紧握。
生不了孩子那又怎么样？
万一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事情没到最后，谁也说不上。
牛丽看方桃子沉默不吭声，故意抬脚踩在方桃子受伤的膝盖上，方桃子疼的面色铁青，黑漆漆似笑非笑盯着牛丽的眸子里，除了冷漠就是冷漠。
牛丽被方桃子盯得心里发毛。
方桃子的眼神，仿佛像一把刀。
“你盯着我做什么？
有病。”
牛丽心虚的念叨一声，又踩了方桃子一脚。
方桃子咬牙，膝盖处的疼痛让她的额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着真是碍眼闹心，还不如早点死了算求了。”
田文秀轻蔑的撇一眼方桃子，气呼呼的甩着胳膊离开了。
方桃子抱着自己的双腿，默默的抽泣。
她真是不争气，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她还是忍不住的哭出来。
牛军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田文秀和牛丽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他看着自己妈跟姐的身影，没头皱了皱，等他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方桃子靠着床坐在一边，一张脸煞白。
她的膝盖处肿胀的厉害，隔着裤子都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膝盖肿成大包。
方桃子眼前的光突然被一个高大的黑影子遮挡住，她缓缓的抬头，看到牛军黑沉沉的脸，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抹掉眼角的泪水，一手扶着床边，整个人踉跄着站了起来。
牛军皱眉，方桃子什么时候这么执着了，膝盖受伤这么严重，居然能这么倔强的站起来。
牛军觉得心里堵得慌，结婚三年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心里慌乱过。
她看到方桃子肿胀变形的脸，再看地板上断掉的扫把杆子，还有一地的碎渣子，顿时心脏的位置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钳制住似的。
这样的事情以往以后不是没有发生过，以前方桃子总是闪躲尖叫，但今天的她似乎一点声音都不愿意发出，是真的累了吗？
“你为什么不哭不闹？”
牛军的话问出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会关心这个女人的一切了？
今天是被邪祟上身了还是咋的，怎么一整天心里都怪怪的发毛。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我为什么要叫？
牛军，你看见了，你记住今天的画面，如果离婚前我还能像个人一样活着，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回来，将你们牛家的人踩在脚底，让你们也尝一尝被人日日夜夜欺负的滋味。”
眼神中从来都只有怯懦和害怕的方桃子，第一次看牛军的眼神里有了恨意。
方桃子全然不知，此时此刻的她，眼底的恨意是多么的浓烈。
牛军心底升起的异样，顿时就被方桃子嘴硬的话给堵了回去。
牛军嘴角带着嘲讽，将方桃子从头打量到脚底，心底里升起的那点同情心，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就你这样子，你还真以为将来的你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不成，自不量力。
随便你，爱咋咋地。”
牛军烦躁的瞪了方桃子一眼，气呼呼的转身坐在院子里房檐底下，等着村里的土医生来给方桃子看腿。
牛军一直在发呆，等村里的大夫进来的时候，方桃子已经爬到了床上。
牛家村的多数人都姓牛，牛大夫来的时候，身上背着一个医药箱。
他本想让方桃子卷起裤腿的，但方桃子膝盖肿胀厉害，裤腿压根就卷不起来，他一个男人，人家男人又在旁边，他总不能让人一个女人脱裤子吧。
想到这里，牛大夫从医药箱子里找出一把剪刀，作势就要帮方桃子剪裤子，牛军不悦，顿时一脸阴沉的抬手摁住牛大夫的手。
“你干什么？”
牛军不悦的问。
“我···我没干什么呀，你这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了吗，我能干吗了？
你看她膝盖肿的裤子都撑起来了，我得帮她从这里把裤子剪了，帮她固定骨折的腿，就是这样而已。”
牛大夫无奈的解释，顺带还抬手指了指他接下来要剪的地方。
牛军这才没有说话。
方桃子也不管，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以往，她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时候，他除了火上浇油就是嫌弃自己伤的不够重，现在他是怎么了，居然还知道给自己叫大夫了。
这人还真是善变的东西，说变就变，变的让方桃子觉得很假。
方桃子冷笑了笑，任由牛大夫对她的腿动来动去。
牛大夫剪开方桃子裤子的那一刻，看到方桃子白皙的腿，顿时吞了吞口水，牛军看着更是心烦意乱。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方桃子长的这么白净了？
男女有别，加上牛军这人大男子主义比较强，喜欢以他自己为中心，平时方桃子跟着她没少挨打，这会儿人家腿都折了， 作为医生他还能欺负方桃子不成。
牛大夫心里不爽，要他来说，牛军家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就因为方桃子三年都没怀孕，就将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非打即骂。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拿人家孩子当牲口，自己的孩子当娘娘一样供着，实在是可气。
想到这里，牛大夫呲啦一声将方桃子膝盖下方的裤子撕了下来，牛军这才发现，方桃子的膝盖出擦破了皮，皮肉带着丝丝血液，看起来瘆人。
牛大夫的手碰到方桃子的膝盖，方桃子面无表情，仿佛一点都不会疼似的。
牛大夫看方桃子心如死灰，忍不住叹息一声。
“桃子，我现在要捏一下你的膝盖骨，你要是感觉到疼，就记得跟我说一声，明白了吗？”
方桃子眼神呆呆的盯着头顶的房梁，仿佛像是没听到似的。
方大夫见此，心底里对方桃子的同情心不由的又加重了几分。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捏了捏，又摸了摸，方桃子皱眉，牛大夫确定，方桃子这是伤到骨头了。
“牛大夫，我媳妇他怎么样了？”
牛军一脸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