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矿渣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但是万一这么磨矿石的人，在过滤器上稍微动点手脚，那自己损失就大了。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他们自己来选矿。
第二天中午，几人将矿石装在车上之后，他们几个临走前，牛军叮嘱道：“记住，别人要是问起来，就千万别多说话，问什么都不能回答真的。”
冯老大道：“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了。”
牛军又道：“今天换一家磨矿石的地方，昨天那家不能去了，万一在过滤器上动手脚，咱们损失就惨重了。”
这一点，冯老大还真的是没想到。
“还是你聪明，行，我们知道了，你就安心等我们回来吧。”
牛军神色沉重，说到底，他还是多少不放心的。
毕竟，事情一旦传出去，会让人眼红。
但是，他们是真的穷，而且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要提前做打算。
这一天，牛军坐在矿坑旁边，就这么坐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冯老大他们回来了，今天比昨天多卖了几万块。
牛军暗暗一想，都知道昨天那帮人的机器是有问题的。
现在有了钱，冯老大回来的时候还买了些肉，好几个月都没吃过肉了，今晚上得好好来几杯。
冯老大道：“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得庆祝一下。”
牛军道：“千万不能大意，咱们不能喝酒。
要是喝醉了，被人盯上之后，晚上睡熟之后，别人抹了脖子，你什么都没有了。”
牛军话一落，赵大宝和冯狗剩两人缩了缩脖子，这种事情之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矿山要是人多了还不怕，可偏偏现在人少。
牛军道：“吃完之后，我们一定要警惕一点。
明天早上，在一旁没矿的地方再放一炮，先压住下面这些矿渣，万一有人偷偷摸摸来捡样品回去化验，对咱们也没好处。”
冯老大自认为自己在矿山待久了，心里很多方面都想的很周到，可是此刻，看着牛军深邃的眸子，冯老大才发现，其实他们这帮人里面，牛军是最沉稳的。
自打矿出来之后，牛军就高兴了一小会。
昨天几十万现金丢牛军面前，牛军眉头都没动一下。
这人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好了。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会输给他。
冯老大道：“都听你的。”
赵大宝和冯狗剩看了自家老大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老大对牛军特别地尊重，而且牛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牛军又道：“我们得分头行动，过两天你去北城买选矿机，咱们现在订货，那货送过来估计都是年后了。
等年后一开村，选矿机搭建起来，咱们再招一批人，就能开动了。
我跟阿飞留在这里看矿。”
冯老大一想，认真说道：“老弟，不是我推辞啊，这买选矿机的事情可是大事儿，你知道我这人做事大大咧咧的，压根就没你细心，我这要是真去了，就怕对方在机子的材料上动手脚。
我觉得还是你去比较合适。”
冯老大知道，有钱后，兄弟几个互相猜疑的事情很多，牛军他是知道的，这人格局比较大，不会轻易去怀疑一个人。
但是阿飞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冯老大又道：“老弟，这样吧，你把阿飞留下，我跟阿飞还有大宝守着这里，你跟狗剩去买机子。
大宝这货头脑简单，跟着你去，脑子里一天就想着吃饭盒睡女人，但是狗剩就不一样了，他还是很细心的。”
牛军知道冯老大在担心什么，这么些年过来，他们两个双方实在是太了解了。
牛军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几个大男人商量好，吃过饭之后，玩了一会儿纸牌，便各自休息去了。
牛军心里不踏实，他又大晚上地一个人站在坑口看了很久很久。
他心里很乱，也很怕。
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千万别被人盯上才是啊。
他一个人吹着冷风，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人有钱的时候，大多都会变。
但是牛军知道，他的底线不能碰。
坑口的风很大，他整个人越吹越清醒，后来实在是冻的受不了，这才回屋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他们将剩下的一些矿山捡到拖拉机上，在一旁没矿的表皮上炸了一波，滚落的岩石盖住了底下有矿的痕迹，这样一来，就不怕被人捡去化验了。
牛军这边找了个时间，便带着冯狗剩坐火车前往北城了。
反正，今年他们是不会回家了。
牛军走后，矿上就开始下大雪了，老天爷似乎像是在故意帮他们，这场雪掩盖了矿山的所有痕迹，冯老大看着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挺好，至少不用担心别人来偷矿。
牛军这边，也很顺利，他找的厂子是国企，国企的话都是明码标价，材料用的都是好的，售后也到位。
这些机子等年后运到边疆的时候，会派专门的技术员来做安装指导，这样就省下来很多麻烦。
牛军这一来一回，就是二十多天。
等他和冯狗剩再到矿山的时候，已经十一月中旬了。
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牛军很想方桃子，死命死命的想，想的晚上都睡不着。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牛军都没给方桃子打电话，这天一下火车之后，牛军在火车站旁边找了个电话亭，给自家饺子馆对面打过去电话，很快小卖部的老板喊了方桃子来。
方桃子知道是牛军的电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电话接起来的那一刻，方桃子问道：“是你吗？今年过年你回来吗？”
牛军听到这个声音，脑子里就想起方桃子的笑容。
“是我，我今年不回来，打在折子上的钱你看到了吗？
你别舍不得花钱，想吃什么穿什么就狠狠买，我现在有钱了，你想咋花就咋花。”
方桃子笑道：“你又不是有钱人，咱们还得省钱养活孩子呢。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给你留了没有。”
电话这边的牛军手指尖夹着一根烟，他听到方桃子的声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牛军道：“媳妇，老子想你了，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