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感激地看了方心然一眼。
方心然又道：“好好保养身体，等几年后，他研究生毕业，你们到时候就可以结婚了。
不对，就算他研究生没毕业，你们也可以结婚。
等你们结婚后，你的身体调养好了，或许你可以试着跟他生一个孩子。”
念雪眼底突然有星光在闪烁。
“三姨，是真的吗？”
“嗯，三姨不骗你。
好好休息，明早我们一起去医院。”
方心然离开后，念雪心情好了很多。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四十分。
她突然很想张商学，这个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出门在外不能熬夜的。
她没什么出息，身体又这样。
以前想着简简单单做个老师算了。
可是现在，她唯一的梦想就是想好好活着。
别人的梦想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得更厉害，她倒好，越来越低。
她的理想和梦想，就是想好好活着。
这应该，不难吧。
本来念雪很困，可是听完方心然说的话，她突然就不困了。
她脑子里是自己跟张商学牵手结婚的画面，他们会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想到这里，念雪的心情甚至是有些激动。
躺在床上的她来回打滚，最后还是没忍住给张商学发了信息过去。
——哥，你在干嘛？我到我三姨家里了，明天早上去检查身体。
这个点，张商学还在拼命赶资料。
他们的工作也要收尾了，大概十天左右就能回去了。
张商学电脑右下角的小企鹅闪动。
张商学不用看就知道是念雪 。
他有两个QQ号，一个是专门留给念雪的。
另一个是工作和同学用来联系的。
他的心里，只有念雪一个人。
张商学看到这条信息，唇角忍不住扬起。
——我在写报告，很想你，你吃饭没？路上累不累？
——不是很累，我吃了一大碗饭，我爸妈都来了，他们将商文送去学校了，你放心吧。
张商文坐在这里已经两个小时了，这个时间点，他也想休息一下。
他甚至胳膊伸了个懒腰，之后拿起手机拨出念雪的号码。
念雪看到张商学的信息，赶忙坐起来靠在床头。
念雪声音有些轻快的接起电话：“猜猜我是谁？”
电话那头的张商学勾唇一笑。
这小傻妞，他打的电话，居然问她是谁。
张商学故意配合道：“你是那长相帅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学兼备张商学的媳妇吗？”
念雪一听，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哥，哪有你这样的人？
我就没见过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张商学笑道：“呀，原来真是我媳妇。”
念雪笑着笑着，默默湿了眼眶。
张商学人这么好，或许应该遇见更美好的人。
可是，她舍不得啊。
念雪笑过之后，眼底是淡淡忧伤。
“哥，我好想你。”
“丫头，我也想你，我想抱抱你。
你等我回来，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不要，我要你认真完成工作上的事情，我喜欢优秀的你。
你也不要因为我逼你自己干活。
你的身体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能太过劳累。”
张商学在电话那头笑，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还有一点就是，心里牵挂一个人的感觉也很不错。
“好，我听我媳妇的。
阿姨和叔叔这个点休息了没有？
等会儿我给她们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还是不要打了，我们连着坐了两天车，他们应该都休息了。”
张商学一想也是，还是等明天再打也不迟。
“那好吧，那我听你的，我明天再打。
我回来的时候，你想要什么礼物？”
念雪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说道：“我不要礼物。
如果你真想送我什么的话，那就送我一个红色的日记本吧。
我想要一个日记本。”
“就这么简单的吗？
我偷偷告诉你，你哥我这次可是挣了一大笔。
只要我好好努力，我们家小仙女以后就在家等着数钱。”
“真的吗，我哥可真厉害。”
念雪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好难过。
明明应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怕自己哭出来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她捂着嘴巴赶紧挂断电话。
张商学笑呵呵还在说别的，听见手机里的忙音，一看手机挂断了，又给念雪打了过去。
念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抬手挂断电话，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手机突然没电了，哥你早点休息，你要记得我很想你。
赶紧休息，不许骗我。”
张商学心口一疼，他听到了。
听到她在哽咽。
他什么都知道，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们小仙女早点休息，明天中午我给你打电话。”
念雪默默松了一口气，她心里好压抑。
她一个人靠在床头，双腿屈膝，整张脸埋在双腿间。
一个人默默哭了很久，哭累了，鼻子都有种堵塞的感觉，缓缓倒在床头闭上眼睛。
或许是因为来的路上太累了，念雪昨晚上没做噩梦。
第二天一早，念雪起床，几个大人早饭都没吃，陪着念雪去了医院。
这次的检查跟以往的检查不同。
这次的是全身检查。
念雪去抽血的时候，连着抽了好几根管子。
等抽完之后，她觉得自己更疲惫了。
各项检查一早上压根就做不完，早上只能将空腹检查做完。
中午他们在医院门口的饭馆里随便凑合了一顿。
念雪下午又接着去做检查。
一整天下来，有的结果出来了，但是有的还没有。
第三天的时候，念雪的所有检查单子都出来了。
方心然看到检查单子的时候，看到上面的数据，整个人心如刀割。
念雪这颗肾源，在快速地衰老。
上个月检查的时候，数据还没这么差。
这才隔了一个月的时间。
方心然看到这个数据的时候，拿着检查单子的手指节泛白。
她想了最差的结果，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差的结果。
这个检查结果，让方心然忍不住想骂人。
真的是糟糕透顶。
妈的，为什么会这样？